玄尘理了理胡须,解释道,“要论精气的精纯,民间女子又如何能与宫中女子相比,何况···明贞到最后,也不止是为了修炼,而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随着身体变得年轻,明贞的心思也发生了变化,早已忘了修道的初心,而是专注于人世的欲·求。
“玄尘,你不是说,要我渡你成仙么?”云深扭头看了他一眼,“得道之路艰辛难走,还不如人世缤纷多彩,你···还想成仙吗?”
“想啊。”玄尘端正了一下仪态,又捋捋白胡子,“道友放心,玄尘一心向道。”
“一心向道?这世间一心向道的人多了去了,可多是寻捷径、贪小利。修道之人会面临更多的诱·惑。”云深看着远方城市中星星点点的灯火,目光清冷如一片疏离星海,“当你看见那些邪魔歪道似乎都超过你要登仙时,便会心动,会怀疑,会挫败。”
“道友,玄尘明白,问道之路没有捷径。”玄尘轻抚拂尘,垂下的白发被风吹起。
“修道之人无非修一个通透的心性,在这世间起起落落中,保持住道心,莫要如同那绕火起舞的蚊虫一般。无论你所求是什么,当行正道,否则便如同明贞一样,不但自毁修行,更要灰飞烟灭。”云深说完,又抬头看了眼韩望真,轻声道,“咱们走吧。”
映天火光中,木质楼梯“哑哑”作响,三人两前一后,下了塔楼。
夏夜星辰满天,廊下的灯笼周围聚着一群飞虫。
倚风殿中一盏灯火如豆,忽明忽暗。
云深倚靠在榻上,将要睡着。
韩望真轻手轻脚地从净室中走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累了就休息吧。”
忽然一双小手捉住他的中衣袖子,呢喃道,“殿下,我要见殿···”
“怎么了,云深?”
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他的下颌,略略清醒了一点儿,“望真,商桐说···谢云深命中无子。”
韩望真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商桐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那是当然,我与他相识比你久。”她眯着眼又陷入了沉思。
太子又不高兴起来,抱住她一阵别扭,“太扎心了,太···”
“望真,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云深忽然推开他,盘起腿正襟危坐。
小姑娘这架势,端正得像个佛像,没了平时的半分懒散。
“嗯?”他一看,便调侃道,“怎么师父?你这是要···收我做弟子?”
“你答应我!”她见他还在开玩笑,急的伸手在他手臂上狠揪了一把。
“别动手!好···好,我答应你。”韩望真坏笑着倚靠在软枕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第一,不能信孟小云的鬼话,第二,不能接她回来。”她满脸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不管发生任何事!”
韩望真却是一脸懵,他都快忘了孟小云这个人。
“孟小云?她不是跟安平王去了青州了吗?怎么扯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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