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过,刘昭嘴角微微上扬。
马车一摇一晃,车厢里的三人各怀心事。
齐王看上了谢家大小姐,主要是年纪够了,他老大不小了,可不想等那么久。
睿王今日可谓是吃了一肚子的气,到现在还愤愤不平。
“以明,你还拿着那块破布呢!”韩望真瞥了刘昭手里的帕子一眼,“还不扔了?”
“望真,你着什么急啊?”齐王韩望玉凑过来,嘲讽一句,“莫不是生气人家没有看上你,看上了以明?”
“我···!”韩望真一把扯过那块帕子,“让我看看!”
三个少年都把头凑在灯笼下面,好奇地看着那块锦帕。
乍一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有字有字!”齐王忽然大叫一声。
三人又凝了神,仔细看那仓促写就的蚊子腿儿般的字。
“山中千般景,只愿陪云深···哟哟哟!”齐王调侃地看向刘昭道,“这···是首情诗啊!”
“还只愿陪云深!小小年纪这般不要脸!”韩望真怒得跺了一脚,马车也跟着震了一下。
“望真!”刘昭忽然面露不悦,一手将帕子抢回来,“你怎可这般无故污人名声!我倒觉得写得还不错。”
韩望真伸出手摸了摸刘昭的额头,“以明!你不要被那个贼丫头迷惑了!”
“啊呀我想起来了!”齐王忽然一拍大腿,又拿着那帕子看了看道,“这是殷朝琴师青延的诗句啊!”
“青延?”刘昭在脑中搜刮了一下,也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就是那个制做名琴桐君和云深的青延啊!”齐王想了想,“这诗还有前两句呢,是什么来着?”
“世上百样人,难解此情真。山中千般景,只愿陪云深。”韩望真也在头脑里搜刮了一阵,记起来有这么一首诗,“如此清高的诗句却被她用来勾搭男人!那谢云深是叫你去陪她呢,真是不要脸!”
刘昭听了,心里却又是一阵甜如蜜的感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雁京的飘香楼不止酒菜出名,就连那弹唱的歌姬也个个肌肤胜雪,貌美如花,向来是贵族子弟迎来送往的首选。
“你没看错吗?那青延要是还活着,都该一千多岁了啊!”商桐今日穿了件湛蓝锦袍,越发显得风流倜傥。
“我怎么能看错?烧成灰我也认识他!”说话的是个古灵精怪的少年,看上去大约十一二岁,个子不高。
到这种地方来,云深就入乡随俗扮了个男装。
“那他今日到底来不来?”商桐一想到能见到老主人,也激动地搓了搓手。
“他昨夜是说不来,但没准回去又决定来了呢?”云深嘎嘣嘎嘣嚼着桌上的花生米,“咱们反正等着呗!”
商桐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人家都说了不来,你还等!”
“别急啊,桐君,”云深嘿嘿笑着,“咱先听曲儿!”
说着便对着一个浓妆的歌姬使了个眼色,那歌姬便低头开始抚琴。
“弹得难听死了。”商桐饮了一口酒,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忽然琴音一停,原来那浓妆艳抹的歌姬却也是个有个性的。
“公子不爱听奴家弹琴,想来不爱庸脂俗粉,”那歌姬红唇一弯,指了指对面的青楼道,“过几日便是红月楼的月依姑娘挑客,何不去试一试?”
时下青楼的红牌姑娘“挑客”便是挑战琴技,从客人里挑一个琴艺最高者,入了她的香衾暖帐。
“切!”商桐不屑地切了一声。
“哟,谢云深,你这朋友该不会是耍耍嘴皮,其实连一个青楼女子也怕吧?”
循声望去,竟是韩望真“噔噔”走上了楼来。
“睿王殿下。”商桐起身行了礼。
见云深一直朝他身后看来看去,韩望真心里一股酸味,“看什么看?以明今日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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