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将鸡汤取出来,摆好碗筷,几滴眼泪唰唰滴在地上。
“这孩子最喜欢喝鸡汤了,可惜现在来拜小仙的人少,带鸡汤来的就更少了。”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土地公公。
虽然是个小仙,毕竟也是个神仙。
“拜见土地公公。”云深回头,屈膝行了一礼,“让我将青瑶葬了吧。”
“你是···”土地看着她,忽然胡须一扬,气鼓鼓地骂道,“你也是个···不学好的!好好的道不修,和青瑶一样贪恋红尘!”
“土地公公看错了,我就是个凡人啊。”云深一擦眼泪,嘿嘿笑着。
“呸!你个千年老太婆,比小仙年纪还大,还装什么嫩?!”土地骂归骂,还是心疼地道,“帮我把青瑶好好葬了吧,这孩子命苦。”
“好嘞!”
云深说完,又拜了一拜土地公公,从包袱里取出一方帕子,包起红毛狐狸,抱着出去了。
土地在后面对着她喊“早点舍了红尘!别贪玩!”
云深和分飞在小树林里选了个地方,就将青瑶葬了,连同那块刻着“青瑶”两字的玉佩。
韩望真在小树林里找到她的时候,只见她的小手上都是泥,脸上也像是刚哭过又擦过似的,脏得惨不忍睹。
“你在这里干嘛呢?”
见她不答话,韩望真也蹲下来,看见一个小土堆上插了一片木头,上面刻着“青瑶”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便猜到发生了什么。
“云深,青瑶也算是解脱了。”韩望真摸了摸她的头,扶她起来,“咱们回去吧”。
云深站起来的身高也只到他的肩膀,便将头埋在他身上蹭了蹭,使劲擦了一把鼻涕。
“对了,这个···你或许会感兴趣。”韩望真拍拍她的背,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来,“是皇兄刚才给我的。”
云深接过来看了一眼,“陈王的信?”
“嗯,陈王当年写给友人的信,不知为何没有发出去,一直收在王府书房中。”
封筒没有封口,纸张已经泛黄。
云深打开读了那封信。
原来当年陈王并没有告诉那妾室青瑶是狐仙,而是那妾室自己有一次撞见醉酒的青瑶,才得知她的秘密。青瑶出事以后,陈王一直十分后悔,还曾去青丘寻她无果。
“想不到她竟一直躲在府中的土地庙中。”韩望真半蹲下,给小土堆上添了一把土。
云深嘴里吐出一团火焰,将它烧了,灰烬洒在小土堆上。
韩望真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犹如玩杂耍似的吐出火来。
“陈王虽然没有亲口告诉那妾室青瑶的秘密,也没有亲手杀死青瑶的孩子,可却是他将那妾室迎进门,也是他见了长毛老鼠之后,下令府中除妖。”她说得咬牙切齿,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至于他后来怎样思念,又怎样得了臆症,也改变不了什么。”
若不是他,青瑶绝不至于如此。
“云深,咱们走吧。”韩望真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一些不同于寻常少女的冷冽和凛然,生怕再待下去,她的脸会变成一堆冰渣子。
“望真,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云深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幽幽地道,“我是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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