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媛和云深听见这话,心里都是一阵心疼。
这刘昂果然丝毫不顾兄弟之情,长得人模人样,却是蛇蝎心肠。
“以扬,就让先生过去瞧瞧吧,也好让我安心。”燕姬垂下眼睫,端起桌案上的茶水若有所思地饮了一口,“许嬷嬷,你带先生去吧。”
“是!”许嬷嬷应了一声。
云深抱拳向屋内的众人告辞,就随着许嬷嬷向着黑暗处行去。
刘昭所居的院子在襄侯府的角落里,一座幽深阴暗的小院。
虽然入夜了,院中也没有几盏灯光。
“先生小心脚下。”
天黑了,小路难走,许嬷嬷好心提醒道。
“你们大公子怎么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云深看了看远方漆黑一片的小院,外面围了一圈竹篱笆。
许嬷嬷叹了口气道,“侯爷说,这里清净,适合大公子养病。”
“方才你去买的丫头,买到了吗?”云深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小路上的泥泞。
“嗨,别提了!我这么晚才出去,集市上早就没人了。”许嬷嬷虚扶了她一下,又提醒道,“小心啊。”
“在下只是有件事不明白,你们侯府里丫鬟婆子这么多,怎么还要去现买丫头来伺候大公子呢?”
“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大公子一向不喜欢丫鬟伺候,所以之前身边就没有旁人。这次他出了事,府里的丫鬟们都往新侯爷身边挤,谁也不愿意来这偏远院子。”许嬷嬷一脸同情地叹了口气。
“许嬷嬷你好像···对大公子颇为关心啊!”云深歪着头打量了面前的老婆婆一眼。
她头发花白,看起来五六十岁了,面上皱纹深深浅浅,掩住了神色。
许嬷嬷微微尴尬,又偷偷抹了下眼泪道,“大公子是老婆子我看着长大的,就算他如今···已是废人一个,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莫要伤心,一会儿让在下看看,说不定大公子的病,还有转机呢?”云深连忙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二人说着,已到了竹篱笆门前。
许嬷嬷上前推开竹篱笆,“先生不知,大公子这病已经看了多位郎中,都说是···医不好了。”
一个小厮听见人声,急忙跑出来行了一礼道,“许嬷嬷。”
“常乐啊,这位,是雁京来的神医陈郎中,”许嬷嬷向那小厮介绍道,“老夫人说,让他来给大公子诊病。”
“许嬷嬷,老夫人可真是好人啊,又请郎中来。如今咱们这里,可少有人来。”常乐连忙引她们二人进去,又向她们身后探头张望了几眼。
这小院比起山水居,委实是简陋了一点,正厅很小,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一进内室,虽然没有异味,却看见昏暗中堆满了杂物,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收拾。
这屋子比起下人住的地方,怕是还要不如。
云深心里纳闷,老夫人若真是心慈,又怎会任由刘昭在这种环境里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