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对面那炙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容隐丹凤眼从书后露出缝隙“怎么?沈小姐不会打算在本座的车上就犯了花痴吧?”
他因为自己是谁?就凭她认识他两辈子,旁人不知他容隐是个外黑内黑,心底比煤渣都黑的混蛋,但她可是清楚得很。
“容殿放心,我沈怀宁与你绝无其他想法,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对你没想……”
话音未落,车辕撵着石子而过,一个颠簸,沈怀宁头重脚轻的直接飞出。
阵阵讥笑讽刺的从掌心下脉动不止的胸口传来。
沈怀宁尴尬抬眸,对上一双雾气丛生的深邃眼眸“对我没想法?沈怀宁,你的脸……疼不疼?”
p,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行车途中难免有所差池,在所难免,她也不过就是摔了一跤,正巧摔进他的怀中,他凭什么这样嘲笑她?
火大的眸子折射出晶亮的光芒,沈怀宁抡起拳头正欲朝着容隐砸下去,马车外传来元一的嗓音“殿下,飞鸽传书。”
冷簌簌的毫无感情的甩开了沈怀宁的手臂,容隐挑开车帘。
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元一不敢回头,只将信笺递了进去。
“哦?原来这水承平在丰满县治水的时候,还有过这种艳遇?”
讥诮的眉眼,看着沈怀宁探究的目光,倒是不在意的将信笺递了过去。
“你打算从这里下手?”
容隐挑眉,不置可否。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这个刚刚饱受洪涝灾害的丰满小城。
遍地饿殍,流民四散,所到之处饥肠辘辘。
刚刚才进城的马车便已经被人盯上,遍地尸骸以及腐臭的气味,让一向见惯了刀尖舔血日子的锦衣卫元一也惊骇莫名。
“大爷,给口吃的吧,只要你给我吃的,我什么都给你,这孩子,这孩子可以卖给你们的。”
沈怀宁挑开车帘,入目的惨状让她久久无法回神。
被亲生父亲拎着脖领,早已骨瘦如柴的男孩空洞的眼眶里没有一点儿光亮,似乎此刻的死亡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容隐拧眉,帕子遮掩着鼻腔,似是因这混乱的气息导致他呼吸不畅,冗长的咳嗽声不绝于耳。
“咳咳,你把孩子卖给我又有什么用?”
那早已看不清容貌的汉子却因为容隐的一句话,双眼中起了光亮,马上将男孩的脸胡乱抹了几把,凑到马车前“这孩子身上还有些肉,你们可以当肉烹的……”
似乎因为这一个肉字,让男子竟不受控制的吞咽了几下口水,眼中早已没了为人父的慈爱,剩下的只有冰冷的饱腹之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