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识得。”少年工匠连忙点头道。
“伯奕!”吕布扭头看向姜叙:“他写,你说!”
“喏!”
姜叙点点头,着人给少年备好竹简和笔墨,少年会意,当即提笔急书,姜叙则帮他读出来。
“自古以来,治水无非堵与疏,在下一路走来曾看过各处水患,其实渭水和泾河今年之所以泛滥,皆因去岁冬季连续下雪,春季雨水不停导致河水暴涨所致,要治理的关键,便是何处疏浚,何处堵,在下不才,做了一份疏水图,若按此图挖掘沟壑,将水善加引导,此番水患不但能解,而且还能滋养四方沃土!”
“且取来一观。”吕布见姜叙看向自己,点头道。
少年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铺开,吕布起身走上前去,少年再度奋笔疾书。
“水势太大,所以当先将如今积聚的洪水泄走,在此处挖掘八条沟壑,可以将此处水引走,四方耕田预先挖好水渠将水引入,为避免水势过大冲毁耕田,可以在此经过几次分流和加固,让水势减缓!”
“除此之外视线在灞桥这一带做好疏导,将百姓先迁开,而后在这里挖掘一条长河,将水引往黄河支流,如此一来,泛滥的水便重回黄河,且将关中大片土地滋养一遍!”
吕布看着地图,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这事情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当下扭头看向少年,目光落在少年那竹简之上:“你是何人?”
这年月,能识字还能写字的人,一般都是有些出身的,少年身上衣着来看,家境应该算不上好,跟人言谈间也有些羞涩,容易紧张,反倒是写字时十分流畅。
“扶……扶风……马钧……见……见过……将军!”面对着吕布的目光,哪怕正常人都可能结巴,更别说本就有些口吃的马钧了。
马钧,扶风人,祖上是当地豪绅,后来家道中落,但家中还是有些藏书,最多的却是机关数术之类的东西,马钧从小好学,也有这方面的天分,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扶风一带有名的工匠,算是寒门,擅长巧思,而且对数术颇为敏锐。
能将整个关中水患理清的,可不是只凭巧思就能想明白的。
当然,马钧的出身吕布并不知道,只是这少年说的颇为认真,听起来似乎也有些道理,最重要的是,吕布身边并无擅长这方面的。
“若让你来治水,需要多久?”吕布看着马钧问道。
“不……不知……”
“不知?”吕布皱眉。
马钧立刻涨红了脸:“不……不是……不……”
吕布看了看姜叙,姜叙会意,将一份新的空白逐渐递给马钧,马钧瞬间松了口气,连忙奋笔疾书:“不知将军可以调派多少人马?多少物资?”
“你需要多少人马?”吕布问道。
“以将军如今堵住的各处来看,最多不超过一月就会重新决堤,若想防止重新决堤,至少需要八千人,而且……这八千人必须受我调派。”念到最后,姜叙也有些犹豫了,目光看向吕布。
八千可不是个小数目,让一个少年指挥,就算吕布给了,他要如何服众?
“给你八千人,可有把握将水患治好?”吕布皱眉问道。
“没……没有……”马钧摇了摇头。
吕布耐心的等着,但等了半晌,没见马钧再有下文,有些诧异的看向马钧。
“我……在……在下……”马钧顿时紧张的涨红脸,半晌,突然提起竹简继续疾书。
“在下也是第一次做,治水之事关系重大,稍有差池便有决堤之险,所以在下不敢保证!”姜叙念完,有些古怪的看了马钧一眼,这孩子……老实人呐。
吕布点点头,对姜叙道:“去将华雄叫来!”
姜叙会意,躬身告退。
吕布这显然是准备用这少年了,虽然有些行险,但除了少年之外,在治水这方面,吕布也无其他人可用。
“我让华雄随你前去,他负责指挥将士,你负责指挥他。”吕布看着马钧,沉声道:“尽力而为,不会比如今更差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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