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异默默地跟着庞乐离开,路过典韦时拉了典韦一把,典韦默不作声的跟上李异离开。
赵韪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典韦的背影,这李异身边,何时有了这等威猛之士?
“莫怪为兄!”庞乐带着李异一路往粮库那边走去,便走边叹息道“这绵竹关大军之前被那张辽以数百人击破,心胆已散,为兄当初也想让将军出门接应于你,奈何将军也被杀破了胆,只能靠你自己了,幸得你回来,为兄也算放心了,否则这要愧疚一辈子。”
“既然如此,这仗还要打么?”李异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低声喝道。
“不要命了?怎敢说此大逆不道之言!?”庞乐吓了一跳,连忙呵斥道。
“是谁大逆不道?温侯此来,乃是代表天子讨伐不臣,说白了,此乃刘焉不忠在先,才有今日蜀中之祸,我等何必为了此等人,与朝廷作对?”李异冷哼道。
庞乐回头,看向李异,皱眉道“贤弟,你今日说话怎如此奇怪?将军虽然有些不妥,但也不该就此便背弃于他吧?”
李异冷笑道“背弃?你也觉得我等效忠的是他而非刘家父子,可对?”
庞乐看了看四周,拉着李异来到一边,指着典韦道“你在外面守着,莫要让人靠近。”
典韦“……”
李异摇头道“无妨,此乃我故友,此番特地来投奔于我,无需避开他。”
庞乐拉着李异低声道“你今日这番言论究竟是何用意?你可知道将军对你本就有所不满,若是这番话传到了将军耳中,你可知道后果?”
“后果?”李异冷笑一声道“兄长,我看这蜀中也该变天了。”
“你这是何意?”庞乐察觉到不对,看向李异皱眉道。
“何意?”李异摇头道“赵韪天性凉薄,你我便是为这赵韪战死,他也不会有半分可惜,甚至你我家眷都不会在意,就算侥幸活下来,除非他有朝一日能当上蜀中之主,否则你我今生也便是这般了。”
庞乐看着李异不说话,他已经察觉到今日的李异言辞有些不妥,他不知自己是否该接他的话。
“你看这是何物?”李异取出一枚将印交给庞乐。
庞乐接过来一看,却是中郎将将印,但不是蜀中自己刻的。
“这是……”庞乐不确定的看着李异。
“此乃朝廷所授,比赵韪的那枚将印更管用,我在他手下,不但要受其苛责,而且一辈子也就是这般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为其效死?”李异看向庞乐。
“你……”庞乐下意识的按剑。
李异一把摁住想要动手的典韦,看着庞乐道“兄长,你我情同手足,是以今日回来,我冒死将此事说与你听,我主吕布是何人,想必无需小弟多言,是,主公杀过士人,很多,但关中也因此而兴,再说你我又非士人,何必要为士人效死?”
好像……有点儿道理。
“就算效死,他们又能给你我多少?”李异又问道“非是小弟贪恋权势,但这蜀中士人们,包括那赵韪,何曾有人真正将你我当人?但主公不同,他麾下是论功行赏,只要功劳足够,便可不断向上攀爬,小弟只是献出剑山大营,如今便是中郎将,兄长才干不弱于我,若肯助主公,害怕他日不得封赏!?”
庞乐情绪稳定下来,突然一惊,看向李异道“如此说来,剑山已经……”
“不错!”李异点点头“剑山已下,就凭赵韪这些人,如何挡得住主公的虎狼之师?莫说主公,便是一个张文远将军,便将他们打的狼狈奔逃,这等人,可还值得你我追随?”
庞乐沉默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兄长,人这一辈子,能立大功的机会可不多,小弟将此事告知于你,便是希望兄长能与小弟一起,弃暗投明,他日同为朝廷效力啊!”李异勾着庞乐的肩膀沉声道“而且我等这是为朝廷做事,也算不得背叛。”
是啊,为朝廷做事,怎么能算是背叛呢?再说人吕布为难的也都是士人,管他们屁事?
庞乐在这一刻,动摇了,或者说一开始他就已经动摇了,现在可以说是信念坚定了。
“贤弟所言,颇有道理。”庞乐点点头,拉住李异的手道“不知贤弟下一步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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