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野一眼就看出对方色厉内荏的本质。
但是,那又怎么样?
署令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他们决定战争甚么时候开始,额决定战争甚么时候结束。
所以,欧野果断地开了第一枪。
操练得有些少,不比各卫的火枪手,准头有点感人,原本心狠手辣爆头一击,到最后变成了打大腿。
枪声就是命令,由于有欧野的榜样,大家尽量不打脑袋、心脏,命中率也不是太高。
但是,这是真正的开战了啊!
中弹的捂着腿倒在地上,杀猪似的嚎叫;
未中弹的满面惊惶地跳开,手中的家伙当啷落地,嘴皮直接在抽筋了。
这,就是主家说的,吓唬吓唬就能弄到一笔钱的软柿子?
这是要杀人哟!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这就是很多挑战朝廷、官府权威者的心理了,总觉得“他们不敢”。
当屠刀、铁拳真的下来了,刀子砍到身上,痛了,才会发觉,真的敢啊!
“他们人少!不要怕!冲上去!”
几个豪奴打扮的人在后头挥刀咆哮。
欧野真想给他们几枪,奈何他们的位置已经超过百米,超过了有效射程。
子弹的实际射程其实远超一里的,但是,在百米开外,因为视线、判断、风力、空气阻力等因素的影响,准确性无从控制,一般被视为流弹。
真有人哆哆嗦嗦地前冲时,欧野的一枚手雷炸翻了几个人,爆炸声加上血肉模糊的场景,格外吓人。
“他们没几颗手雷!冲!冲上去,今年的租子全免!”
豪奴的判断很正确,手雷确实没几枚,毕竟谁也没想到会玩这么大。
但是,要注意,这里聚集的不是甚么反贼、不是甚么盗匪,只是一些见利起意的农夫!偶尔干点小坏事、挣点外快的农夫!
或许其中混杂有一些护卫,但是这丝毫改变不了绝大多数人无法控制畏惧感的事实。
大家只是来求财的,不是来搏命的!
就算偶尔客串一下车匪路霸,风险也是可以控制的,不良人好歹也是乡里乡亲的,主家再出点力,糙米饭吃上几日也就出来了。
可是,这是真的没命啊!
哦,没命还不是最惨的,你看看刚才手雷爆炸的边缘,一个憨憨被弹片击中腹腔,血哗哗流了一地,半截肠子拖到地上,哀嚎声惨绝人寰。
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多数人畏缩不前,甚至有些胆小的已经悄悄开溜了。
这只是草台班子,不可能有督战队。
然而,逃开的憨憨又垂头丧气地回来,手头的家伙已经没了。
所有退路全部被府兵堵死,折冲府的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让憨憨们瞬间弃了手中的家伙事儿。
论战斗力,或许朝廷诸卫的实力远超府兵;
论威慑力,在地方上,府兵称雄!
朝廷诸卫如网,能打走大鱼,可一些小鱼就难免疏漏了。
府兵如纱,只要认真起来,连鱼子鱼孙都给你弄绝了!
欧野的唇角扬起一丝弧度。
上千的人马调动,即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兵,也足以惊动折冲府了。
如果折冲府还不出现,这个折冲府,问题就大了。
折冲府的审讯,比官府粗暴得多,一声问出得不到回答,就是刀光一闪、人头落地,换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