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弓箭对射,呈旗鼓相当之势。
步弓力大、射程远,骑弓机动灵活。
两边的伤亡都在急剧增加,天山县虽然有城墙为屏障,但城墙实在低矮,俯射与仰射的差距不大,双方的伤亡比竟然接近一比一。
无奈之下,第二轮车弩发射,虽然弩箭不多,却也压制下西突厥军士的气焰。
几名西突厥军士打马斜行,忽然从马背上纵身跃起,借着飞爪落到城头上,亏得郭待封带人挥刀扑上去,以性命相搏才解了这场危机。
这便是经验不足的弊端,事先没有预料到这情况。
“投石!”
不计代价的投出石球,后果是这二千突厥骑兵几乎尽灭,而石球已经没有几颗了。
这却也正合沙陀金山、时健、合支贺的意图。
打前锋的二千骑,本来就是用性命消耗天山县储备的。
“全军出击!”
沙陀金山、时健、合支贺不约而同地挥旗咆哮。
大地在颤抖,铁骑在奔腾,弓箭在飞舞。
即便郭待封及时号令举盾防护,城头上还是多了不少伤兵。
郭待封亲率亲卫,甘冒流矢冲到投石机旁,将所有的石球一轮射空,便挥着刀盾冲到最前头。
借着箭雨的压制,越来越多的西突厥军士登上城头,肉搏战不可避免地开始了。
郭待封一脚将一名立足未稳的西突厥兵踢下城去,左手盾挡住箭矢,右手刀狠狠地抹过一名突厥军士的脖子,血溅了他一脸。
一柄马刀闪电般划向郭待封,此时的郭待封还来不及应变,眼见就要死于刀下。
一道略瘦的身子冲过来,将郭待封撞开,用身躯抵挡了这一刀,腹腔被划开,血流了一地,肠子都流露出来,没救了。
郭待封目眦欲裂,挥刀斩了那名突厥人,低低地喊了一声“小六!”
血泊中的小六缓缓开口“杀……敌……”
杀,无尽的杀戮!
血染城头,郭待封不知道身边还有多少儿郎能够支持着身体,继续厮杀下去。
一群驽马被黑布遮了眼,尾巴上着了火,拉着粗大的攻城车,疯狂地撞向城门。
一声巨响,城门剧震,发出老态龙钟的呻吟,总算还没有倒下去。
攻城车翻了,驽马也震得倒地不起。
但是,没关系,对于游牧民族的处密部、处月部来说,上好的战马或许不多,驽马多的是!
天山县,岌岌可危!
谁也没注意到,一支轻骑从后方杀来,直指沙陀金山、时健、合支贺。
等到沙陀金山反应过来时,后方基本被清空,沙陀金山离轻骑的前锋只有一箭之地了!
该死的,居然是安西都护郭孝恪这老狠角!
眼睁睁看着天山县几乎沦陷,郭孝恪居然不出手,而是待到两部将兵力几乎都压上去时,才杀出来,一击定乾坤。
论谋,郭孝恪不算特别出众;论把握时机,郭孝恪可入顶尖行列!
沙陀金山一言不发,打马狂奔;
时健、合支贺怔了几息,回头看到凶神恶煞追赶来的轻骑,吓得赶紧逃跑,心中大骂沙陀金山不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