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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胥牟匆忙离去,路遇几个平民,也不知是不是对方的眼线,不敢稍作停留,更别说回去认一认那暗间的样貌。待到集市,他守了一会儿,也没看到甚么人出现,怕是走了偏僻小路,避开了人群。
于是追上狁豹,问了问田猎之事。
狁豹昨晚曾听使团的人禀报,似乎是戎胥一方提出以田猎会盟,但他也并未留心,在他看来终归是游玩罢了,只要与牟兄弟一起便好。这两日几次三番惨败给兄弟,他对摔斗田猎这等武事是完全提不起兴致,心思反都落在吃食上,所以田猎之事干脆交与族人自行安排。
回到族中,戎胥牟立即去见主事的长辈,刚好六叔公、爹亲、二伯仲仄、四伯季广正聚在一起商议田猎之事。
六叔公骤闻他的所见所思,皱起眉头打量着他,狐疑之色挂在脸上。
戎胥廉怕六叔担心儿子信口雌黄,便打破沉默“六叔,牟儿的耳力我见识过,相信他所听所言不虚,何况牟儿自幼思虑推断之能不逊咱们这些长辈。”
这一句话,倒让六叔公想起了当年疼爱的甥男遭断手之刑,便是这早慧的侄孙揭穿偷盗铜贝之事,脸上顿时露出不快之色。
“我也相信小牟,记得伯承大哥出征前,跟我讲起彭、莘之战,很是夸赞了小牟一番,不然爹那脾气,也不会随便封出个少年百夫长不是。”戎胥季广边说边冲侄儿挤了挤眼睛。
“既然你兄弟都这么说,老夫姑且相信。那小牟,你既善推断,就说说看,那暗间会是甚么人?”
“还用小牟,我都知道,那人既说犬戎话,定是犬戎的人啊,无非猃狁、昆夷等部族。”戎胥季广抢道。
“四弟,说犬戎话的可不都是犬戎之人,整个西北,会说犬戎言的不少,别说咱们戎胥子弟,羌人,鬼戎,义渠等诸部也熟络精通。”戎胥仲仄道。
“田猎之事,都有谁知道?”仲牟忽问。
“四伯我都是刚刚才知,六叔,您还跟谁说过?”
“老夫倒是吩咐过我家那小子,以做筹备。”
“啊!叔祥弟啊,要不要叫他前来一问……”
见六叔脸色一沉,季广想起六叔三个儿子,连病带战死,如今仅剩一个,如宝一般,便不再多言。
“四伯,不必了,暗间不是咱戎胥之人,虽说族中之人多有会说犬戎话的,但在自家城中,平日里出来进去,是寻常之事,怎么可能惹人怀疑,所以那暗间若是不敢长时辰在外,必不是能随意离开的身份,除了猃狁使团之人,我也想不出还有何人?”
“小牟言之有理。”二伯仲仄点头道。
“还有一点,若考虑为何选白日人多之时报信,却不选夜晚?我想此人怕不是独居,且夜晚反倒不易脱身。”
“我族中之人,不会有这等束缚。”仲仄道。
“那会是甚么人?”季广问道。
“自然是猃狁使团之人。”
“二伯说的对,十有是狁豹近侍之人。白日里他都与我在一起,将随从留在驿馆,若是夜晚,反可能要不时传唤。”
“就算知道暗间是猃狁一方,但到底为了甚么?”六叔公眉心拧得更紧。
“怕是为了掳走狁豹。”仲牟道。
戎胥廉对儿子肃道“这些时日,你二人都在一起,你又怎知不是谋算于你?”
“阿爹,暗间自然要跟在所谋之人身旁,儿子这半年来身边可只有阿娘与大哥。”
“四伯听出来了,小牟是在跟咱们抱怨,没给他安排个随从侍女的。”
“莫要嬉笑,掳走他一个孩童,所为何来?”六叔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