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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盖,一望无尽的冰盖,前面是一座银光闪闪险峻嶙峋的冰山,四周冰封雪盖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音。
宋子昂孤独地走在冰盖上,周围一片雪白,头顶上挂着的不知是月亮还是太阳。如果是月亮,旁边应该有星星呀,可是没有。如果是太阳,应该有耀眼的阳光照耀,可是没有。头顶的天空和脚下的冰盖一样死气沉沉,冰澈透骨。
子昂一步步向冰山的方向艰难地走着,走着……
忽然,脚下的冰盖渐渐龟裂开,子昂惊恐地向前奔跑,冰层断开发出的可怕的咔咔声在身后紧紧追赶……
宋子昂猛地惊醒,脑门儿豆大的汗珠往下落,还好是一场梦。
距离宋子昂失忆已经过去半年有余。身体其他部位的伤势基本痊愈了,只是大脑的损伤还不见有好转。夜里经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虽然治疗方案不断改进,可收效甚微。当然也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比如,最近头脑中总有一些碎片式的记忆不经意间在脑际一闪而过。
宋子昂在父亲宋舒炜的安排下已经在陶瓷厂上班了。每周三次他会继续去医院进行脑部恢复记忆的倾听或催眠式治疗,其他时间他都会跟在姐夫吴凯身边,熟悉生产线的工艺流程或是学习一些基本的管理经验。这让吴凯非常不爽,但又无可奈何。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那头拉磨的驴,岳父大人已经急不可待地准备卸磨了。
而子昂虽然还是不喜欢在生产线上排队的瓶瓶罐罐,但也许是脑部的变化让他也不像从前那样强烈排斥了,至少在心理上他对在生产线上移动的千篇一律的产品已经开始愿意接受了,有时兴志所至也会拿起把玩一下。
最高兴的当然是父亲宋舒炜,对他来说儿子的一场大难却成全了他内心深处始终惦念的一桩心事。一直以来他都想着让儿子宋子昂参与到工厂的生产及管理当中,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可是儿子却对油画情有独钟,对工厂诸事从不过问,也不感兴趣。而且不止一次对宋舒炜说,工厂以后交给姐姐和姐夫打理好了,自己未来是要搞油画创作的,会去许多地方采风,不想因为工厂的事情劳心伤神。这让宋舒炜非常恼火,虽然他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但中国传统的衣钵传儿不传女的思想印在他心中很难去掉,他是坚决要儿子回来继承家产不容动摇。这也是他们父子俩心存芥蒂的主要原因。
窗外传来嘈杂的声音,院子里好像来了很多人。子昂撩开窗帘向下看去,原来是父母和周家三口正在庭院中寒暄。最近他们可没少往自家跑,每次父母也是乐呵呵的迎接。
“子昂,快下来,你周叔叔来了。”母亲向站在窗前的子昂招手。
子昂来到一楼客厅,感觉大家的脸上看起来都洋溢着欢喜。
“儿子,你也大学毕业二十好几了,我和你爸爸今天把你周叔叔一家请来,就是要商量一下你和希瑞结婚的事情。”老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结婚?子昂吃了一惊。半年多来虽然希瑞一直在自己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可自己对希瑞的感情就是热不起来。希瑞多次告诉子昂,在他失忆前,他对自己那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的热情似火,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粘着自己。
“可是我心理还没有准备好呀!”子昂抬起眼偷偷看了一眼希瑞。
“有什么可准备的?!”父亲宋舒炜洪钟一样的声音响起,“人家希瑞都没有嫌弃你的病,对你不离不弃始终如一,你还矫情什么?”
“对呀,儿子,你是男孩子,还要什么心理准备。”母亲大人也有些责备的口气。
子昂的话让周昊天心理也很不高兴,我周家的女儿难道是死皮赖脸非要嫁给你不成?我们还不是看在你老爸我老同学的面上才允许女儿与你交往。现在竟说出这样的话。
周昊天的脸一沉,对子昂说“你说的心理没有准备好,是指你还没有信心接纳小女还是你现在不打算结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