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叶倾容的一瞬间,傅承启立刻起身,整了整衣冠,对着叶倾容行礼“臣,见过陛下。”
叶倾容一抬手示意傅承启免礼,随后说道“临时入宫,可是有何要事?”
傅承启闻言起身,颤颤巍巍从宽袖中取出一小叠纸张,双手呈递给身旁的掌墨太监,然后重新跪回原地,说道“陛下,臣查了京城大小共计八十七家药铺,铺中掌柜要么从来没听过金步倒这种毒,要么就是说这药稀有,他们已经近一整年没有收到过制药必须的材料了。”
“哦?”叶倾容等着掌墨太监将那一叠纸呈上来,一手撑着下颌,随意翻看着。
傅承启继续说道“禀陛下,这金步倒稀有,主要就是因为制药的其中一位原材料潭泥并叶莲,这并叶莲只生长在极南的湿热环境中,十年一开花,而且开在毒虫遍布的淤泥沼泽中,荆棘藤蔓遍布,极难获得。”
听着傅承启的介绍,叶倾容已经一目十行地将那小版摞记录了相关事件的纸全都看完了。
随后,就听见叶倾容如此说道“那你此次进宫,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按照到目前为止的汇报,叶倾容甚至可以得出大理寺这几日所有的努力都只是排除了错误的可能,而那个正确结果,与他们而言依旧是雾里看花。
“回禀陛下。”傅承启跪在地上,直起上半个身子,沉声说道,“臣以为……这下毒一时,是否可能是墨兰公子……自导自演?”
墨兰煊来自极南的墨兰国,这潭泥并叶莲对于别人来说或许难得,但是对身处墨兰皇室的墨兰煊而言,或许就没有那么稀有了。
倘若整个京城都没有药铺收到这位药材的话,那墨兰煊这个外来者自带毒药的可能性,那便直线上升了。
听着墨兰煊的怀疑以及自己的解释,叶倾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问道“那爱卿以为,墨兰公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给自己下毒,遭了这么一罪,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真的是墨兰煊下的毒,那直接下到她的碗里,岂不是要比让自己中毒更有效?
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便是为了避免让人怀疑到他身上,当时墨兰煊已经吃了一口,他和自己一同中毒,那他的嫌疑自然就小了。
可是在叶倾容准备将羊排送入嘴里的一刹那,是临近毒发的墨兰煊一抬手打飞了叶倾容碗里的羊排。
然而傅承启不这么认为,他斟酌着词句试探道“可能……是为了博取陛下的怜爱,以争得早日回国?”
叶倾容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一会儿才正了神色,问道“太医院,珍药司,这两个地方爱卿查了吗?”
傅承启闻言一惊,颤颤巍巍地问道“这,这太医院,真的……真的要查吗?”
这若是真的查出了些什么,那可就是风夏皇室谋害墨兰皇嗣的铁证了啊。
然而叶倾容却毫无动容,起身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冷冷地丢下一句“查下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叶倾容突然回身,看向冷汗层层的傅承启,说道“知道朕为什么不相信爱卿怀疑墨兰公子下毒的理由吗?”
“因为墨兰公子不需要这些手段,也能博取风夏帝的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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