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干事不会在意他老婆的说法,他自有主见。
他只等他们来找他,刚这么想着,鲍国东流着鼻血来找东干事,东干事无处可逃,还没洗脸,眼屎在眼角,眨巴了眨巴,问鲍国东:“你这是刚吃了人了吧?”
鲍国东本来是要告状的,见干事这么问,“噗嗤——”一笑,连忙说:“我哪里敢吃人?被人家吃还差不多。“
“你这是怎么了?满嘴都是人血,不是跟吃人你一样吗?”东干事继续追问。
“干事啊,我是被人打了。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鲍国东说,就像死了爹娘那样,十分悲恸,不知道怎样才好。
东干事知道他在撒娇了,这样的小伙子,可能缺少经验,像这种情况,他应该把上官打得住医院才行,上官那小子,全凭嘴一张,哄死了人也不偿命,是个典型的小人,这个家伙,应该好好地修理修理,十分可恶的家伙,就需要别人来整整才行。
东干事拿了钱,还不说上官好,原因很简单,就是老上官太自私,在东干事正需要钱的时候,要求收回投资,让东干事忍受别人的白眼,到信用社贷款,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这个苦的。
要受到别人的白眼,不是靠着县里的老朋友的关照,恐怕就很难贷到款,因现在不讲信用的人太多了。他们很想知道是不是又遇到一个无良的借款人,如果遇到,那就麻烦了。
鲍国东说:“东干事,是他要抢我的基围虾,我要誓死保护我的基围虾,要不然,一定将他打个稀巴烂。我打输了,回家还要挨打,我的爸爸还要打我,要么就别打,要么打了就打赢,没有打输的概念。打赢才有饭吃,打输了没饭吃,还要挨打,只有这样才能长记性。下次就拼命去打。”
东干事的理论就是,打得赢就往死里打,打不赢,别勉强,等到有机会再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要黏黏糊糊的,打不赢还在那里干耗着,得不偿失。这个鲍国东,就是属于这种情况,打不过,还喜欢耗着,实在没了脸面,才跑到这里来告状,早干嘛去了?要知道现在,何必当初?这个就是没有长记性的表现,也不知道观察情况已经变化,还是老思想,不能适应新的环境。
“你不要打他的脸,他是指望一张笑脸赚钱的,你打坏了他的脸,他就吃亏了。笑起来很恐怖,吓走了不少的客人,你说这个损失大不大?”东干事问,东干事看问题比较透彻,清清楚楚,看得远,看的广,也看的深入,不会落入肤浅的队伍,只会让一些人听命于他。
“干事,我是自卫,本来是我先看到基围虾的,刚好有客人来,点了这道菜,那些客人是从海边来的,听说山上也有基围虾卖,很感兴趣,就点,我们不能不准备吧,不巧得很,我已经拿到了基围虾,被上官抢了去,他说是他先看见的,只不过是我先动的手。这个事,可以找超市老板来证明啊!为了一点虾子,打成这样子,简直不像话,好像我很贪吃!其实上官他更贪吃。我还好一点,比他强多了。”鲍国东说。
“我谁都不找,这不是在糟蹋人么?我不会找,没意思,找来找去,还不是想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编瞎话,你放心吧,你说的我都相信,但是,这是小事,都是为我村的旅游开发做贡献,一包基围虾,给谁都一样,这事不要计较了,回去把那些血清洗清洗,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别没完没了的。就是住在山上,离海比较远,吃海鲜不容易,这个条件不满足,只有互谅互让,何必为了嘴伤心落泪呢?传出去,大家脸上都没光彩。如果不传出去,内部解决,相安无事,对大家都有好处。如果非要把事情搞大不可,也可以,反正有的是时间,也不管在什么对方,都能将小事变成大事。当然,我们更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家都开心。”东干事说。
鲍国东一听,知道了别人的传言是事实了,因他明显感觉到,东干事在为他说话,这是不好的,这明显是在维护上官的利益,看来送给东干事东西,是很有必要的。在有些事情上,需要灵活处理,该上供的上供,该出血的要出血,舍不得娃子打不着狼,这个道理是浅显易懂的。
原来,鲍国东一大早就去乡村的小超市买菜,听起来捡粪的老头说,他昨晚回去,看见那个上官从东干事家出来,走到路灯底下的,捡粪老汉看到他脸上带着笑容,就问他:“半夜三更到处乱跑,不守着自己的老婆,想要干什么?”
“刚才去了东干事家,说他家有味精、鸡精,来拿一点。”上官说,很是灵活地编了一个谎言,只有拿生活调味品才能遮人耳目,如果换一个东西,肯定有问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山水之间也。在木匠铺里找板凳比较难,建筑工人没房子住,生活中有不少这样的场景。
“你开酒楼的,还没有这些东西吗?”老人问,对上官说的不以为然,要说谎言的生命力多么强大,随处可以看到谎言的踪影。
“有是有,但不嫌多,再多一点更好。”上官说,他还在努力编织他的谎言,让谎言的肥皂泡看起来非常绚丽,让谎言迷惑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