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您家这儿子若是死性不改,成日只知道抢人东西,脑子就算不坏,也不会有出息,甚至,等着给你儿子送牢饭吧!”温瑶一字一句。
唐嫂子一听,恼羞成怒:“你竟敢诅咒我儿子吃牢饭?你——你——你又能教出个什么好苗子?家中连个男人都没有,你一个妇道人家养着一大帮小娃娃,成天出门去什么药铺做活儿,谁知道是真的去帮工,还是做什么……”
三娘一听唐嫂子字句含沙,在暗示姐姐做什么见不到人的事,急了:“唐嫂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姐姐在苜蓿镇上的济世堂光明正大地靠行医配药为生,若不信,你们都可以直接去济世堂问!”
唐嫂子却一哼,“这世道,男人当大夫都难,一个小娘子还能考行医来养活这么大一家子?不是我胡说,只住这么大的宅子,怕也不是你们几个小年轻人能办得到的吧?前不久,隔壁铜锣巷也是有个跟你姐差不多大的小娘子,一搬进去,就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身边还有个伺候的婆子呢。结果时日一长,才知道那骚狐狸居然是个暗门子!在家里经常招揽客人呢!”
三娘见她越说越离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再说话,却听温瑶已冷冷开了声:
“你说话可得讲证据,若是没证据,你这就是捏造事实,诬陷栽赃,如今大晋律法严明,告到官府去,你可知道最严重的,你得要治个割舌罪?”
唐嫂子只是个没读过几天书的市井妇人,哪里懂得这些律法,便是连县城的衙门门口都没经过几回,顿时就脸色一变,底气抽走了几分:
“……我,我又没说你,只是打个比方……”
“你这比方倒是打得蹊跷。偏偏将接客的暗门子给拉出来打比方,怎么不说大晋如今也有不少声名远播的医女呢?古往今来,也有不少优秀女子,声名流芳百世,男子尚不及,为何到了我这里,有本事养一家子都值得怀疑了?唐嫂子眼里,女人就这么不堪,这么没用吗?还是说,你只能依靠男人生活,天下的女人也就只能都像您这样了?若都像你这样打压贬低女子,也难怪这世道的女人难混,被人瞧不起了!”
唐嫂子被说得哑口无言。
身边的街坊们也都半晌讲不出声。
许久,才有人帮温瑶说起话来:
“温家小娘子说得也没错……唐嫂子你不能红口白牙就随便污人清白啊。”
“人家明明就是个女大夫,在济世堂做事儿,你偏偏将那些什么暗门子拉来跟她比较,你这话,谁听了不气?唐嫂子,做人可要留三分口德啊!”
“温家小娘子哪里会是那种人,人家自打搬入了桂花巷,低调得很,说话走路都声音小小,与人说话也和气大方,上次我小孙女喘疾发了,还多亏了温小娘子给我小孙女当下扎了两针,当下就好多了呢!”
“是啊,都是街坊,唐嫂子说话也别太刻薄了!人家能住这么好的宅子,能养弟妹孩儿,那是人家的本事。你自个儿没本事,就说人家有本事的人,这也太……”
你一言我一语中,唐嫂子败下阵来,面红耳赤地一咬牙,瞪了温瑶一眼,拽住儿子就要回去。
大福眼珠子还滴溜溜地盯着地上滚落的糖葫芦,松开娘的手,去捡了好几颗塞进口袋里,才被唐嫂子拽了回去,这一举动,又引得街坊们哈哈大笑起来。
温瑶也牵着四郎准备进屋,却见四郎有些落寞地盯着地上唯一剩下的两颗糖葫芦,迟迟不走。
本就给了一半给大福,剩下的刚才跟大福打架,都摔在了地上,又被大福捡走了大部分,只剩下两颗沾了泥土,脏兮兮的,也不能吃了。
这是他第一次被先生夸奖,得来的奖赏,还想着给姐姐先尝尝呢。
结果,大福害得自己和姐姐一颗都没尝到。
温瑶看得出四郎的心思,蹲下身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