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块铁质的令牌。
上面刻着两个气势恢宏的字——“宁海”。
老者顿时就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刷的抬头,凝住眼前的男子,再次仔细打量起来,然后确定了什么,将令牌还给谢佑祖,鼻翼一颤,低声:“这位谢相公,请随我进来。”
谢佑祖跟着老者进入庄子内。
老者领着他绕过影壁,走过几条回廊,进了一个安静的房间,然后,请他坐下来。
随即,老者才走过去,轻声:
“谢相公今年多少岁,不知令堂尊姓?可还安在?”
谢佑祖也就回答:“我二十一了,家母姓程,还在。”
二十一……母亲姓程,再加上那块令牌,以及面前年轻男子的五官太像旧主……老者基本已确定了面前人的身份,脸色越发激动,却还是上前两步,忽的,将谢佑祖的左边袖子掀起来。
动作之麻利之迅速,让人措手不及。
也根本不像个老人家。显然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谢佑祖也并未反抗,任由老者掀开衣袖。
左臂上方靠近肩头,一块仿佛后天烙上的圆形陈年伤疤,赫然出现在老者眼前。
老者心神一动,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退后两步,抱袖就双膝一弯,跪下来:
“属下刘处基,拜见少主!处基在这庄子,已等了少主多年,还当有生之年再无法等到两位了,没料到风烛残年之际,终于等到了!”
谢佑祖显然也大概清楚面前人是什么人,短暂的震动之后,上前就托起老者的手臂,搀他起来:
“您就是我祖父生前最得力的部将,刘处基刘将军吧?我听母亲提过。那时您与我曾祖父征战沙场,好不痛快。既是我祖父一世最得力的心腹爱将,也是至交兄弟。”
一提起这个,刘处基也是心潮起伏感慨:“得到宁海王的信赖与提携,处基一生一世都无法偿还。”
宁海王三个字刚出口,谢佑祖脸色微微恍然了一下。
没错。
刘处基口里的‘宁海王’,便是他的爷爷。
从懂事起,就生活在盘山村,一开始,他也以为自己同其他村民一样,是个普通的百姓,从落草,到死,一辈子都会无波无澜地在这里度过。
唯一不太理解的,就是从小到大,娘过得实在低调,低调得甚至有些不合常理。
娘从不跟村民们打交道,除了家门口临近的温家,几乎不跟其他人接触。也不让他跟太多人接触。
本以为娘是性情如此,直到后来他想离开村子去外面闯荡,母亲为了阻拦他,才告诉了他实情。
原来,他的祖父,是宁海王。
曾经与开国天子高祖皇帝一起打下大晋江山的名将谢沣。
谢沣当时与高祖在军力权势上平分秋色,其实也是有当皇帝的机会的。
只后来,仍是被高祖抢先前去京城,占了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