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没见着温大夫出来呢。”
另一个士兵也道:“说起来,好像都一个多时辰了吧,都没见出来。”
元谨一蹙眉,不会是出事了吧。
一个士兵看出他的意思,立马过去对着门内的人喊起来:
“温大夫,开开门,还在吗?”
却没人回应。
又推门,却发现门是锁着的,不禁嘀咕:
“这个温大夫,怎么像个娘儿们,洗个澡还锁这么紧的门,军营里都是男人,还怕被人看了去么?”
元谨走过去,手一抬。
士兵明白他的意思,马上递过一把小短斧。
元谨接过短柄斧就果断劈下去,然后进去。
一进去,隐隐便看见屏风后面,有个纤细的身影坐在木桶里,头颈往后靠着,一动不动。
难道是晕了?
这小兄弟的小身子板他也见识过了,看着风吹就倒。
他大步绕过屏风,一眼就看见身体大半浸泡在木桶里,闭着眼睛的少年,呼吸均匀。
他这才放心,原来是睡着了。
睡得还挺死。
他在外面劈门锁,这小子居然都没察觉。
也是。累了一晚上。
正想转身离开,目光却又凝固。
这温兄弟,好像穿着一件白色汗衫。在水下面隐隐飘着。
他从没见过洗澡还穿着衣服的人。
蓦然想起刚才士兵在外面的念叨,说洗个澡还要锁门,他心里一动,走过去,正这时,士兵在外面也跟进来几步:
“世子爷,那温兄弟怎么样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元谨沉声吩咐:“别进来,在门口等着。”
“是……”士兵退下,。
他继续一步步朝木桶边走去,安静室内,呼吸声显得格外明显,然后停定,清楚看在眼皮下的少年。
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但仔细看,却能看到他左边脸颊与下巴的连接处的皮肤上,有点怪——
本来应该很平展的皮肤,此刻有点坑坑洼洼,就像是泥巴糊了一样。
他瞳仁顿时一紧。
显然,这少年脸上是化了很厚的易容妆。
可能是水蒸气温度太高,他又睡得太久,才让他脸上的这层“面具”融化了些,自动脱落了一点点。
居然易容?
为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元谨眸色加深,再不犹豫,抬手就准备揭开温瑶脸上的易容妆。
与此同时,温瑶终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条件反射护住身体,从水里站起来,跑出木桶,纤手一捞,拉下屏风上的外衣,飞快套在身上,却已没机会再动弹了——
因为,一柄剑的前端,已从背后搁在了她的颈项上。
她能感受到剑尖触感的冰冷与冷硬,呼吸顿时停住,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身后男人嗓音醇厚而冷漠地飘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易容来丰城,有什么目的,是细作吗——”
温瑶吸口气:“世子爷,我没有恶意,更不是什么细作,你先放下剑——”
此刻,她的咽喉还是因为服用药草之后的肿胀着,声音低沉,嘶哑,也无法即刻回复原来的声音。
剑却纹丝不动,没有挪开的意思。
见她没说,他已不再给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