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谨则目色清冽注视着蝶夫人,虽一言不发,但浑身沁出的冷气,能活活将人冻结。
蝶夫人却用钗尖死死抵住温瑶的雪颈,含着泪,恨恨望向正前方的男人:
“便是死,我也要带她一起下去——这样,或许你还能记得我。”
温瑶:“……”
老大你够了啊?!
暗恋个男人搞得腥风血雨,至于么?
还要拉我一块去死?
你拉我一起死做什么……
就算拉人死,你难道不是应该拉着你最爱的世子爷一起去死么?
……简直是无语!
她就说了,早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正确的!
却也不敢动。更不敢说话。免得刺激了蝶夫人。
蝶夫人正是情绪激动,刀尖再下去一点,割到她的大动脉,就完蛋了。
“世子爷……”沈墨川对着元谨低声。
元谨却不动声色,目光仍钉在前方疯狂的女人身上,缓步走过去。
“你别过来!再别过来了,不然我马上弄死她——”蝶夫人见男人走近,咬牙。
元谨这才停下脚步,却忽的开口:
“你一直愤恨父王醉酒后,宠幸了你,让你成了王府姬妾,又可知道这件事,并非意外。”
温瑶心里一动,感觉贴住自己颈项的钗子尖也一滞。
蝶夫人明显也是被镇住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我被王爷宠幸不是意外?那是……是人为么?”
“那日晚上,父王因为有烦心事,醉倒在凌霄阁,管事让我过去劝解父王,我过去后,听父王不停念叨着我母妃的名字,便直到他又想起伤心事。我知道根本劝解不了,也就回去了,回去后,我便让你干脆去了凌霄阁,帮我照料父王……”
说到此处,声音稍沉:“因为我知道,每次父王难受时,任何言语都安慰不了父王,许是只有新人的陪伴,方能让父王稍感慰藉。所以,我将你送了过去。”
蝶夫人身体一颤。
没错,正是那晚,元谨派她去凌霄阁,她在凌霄阁被醉酒的王爷宠幸了……
所以,原来……那晚根本是元谨的刻意安排。
是她最爱的男人,将她亲手送到了别人的床榻上,而且还是自己的父亲……
他从没喜欢过自己,一丁点都没有。
但凡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的意思,想要未来将她收纳进房,便绝对不会让她去伺候别的男人……
所以,从头到尾,从小到大,终归是她一厢情愿,错付了。
她还以为,这么多年,虽然他为主,她为仆,但她年少时不顾性命救过他,他便一直抬举着她,甚至还让她处理济世堂的事,应该是赏识她的,甚至对她有些纳入床帏间的心。
如今才知,是自己多情了。
在他心里,她就是个下贱的奴婢。
可以随时拱手于人,送给自己父亲暖床的货物。
蝶夫人精神崩溃,握住钗子的手也失却力气,往下打滑。
胸前的伤也再支撑不下去,整个人摔倒在地。
一瞬,沈墨川大步过去就将她制服于地面上。
温瑶也拔腿抽离,走开几步。
蝶夫人根本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思,趴在地上,泪水长流,哀哀看着冷面无情的男人。
元谨瞥一眼温瑶,又看向碧水:“你带着温大夫先回桐苑,将蝶夫人的事,禀报于你主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