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温瑶朝道旁的小林子走去,步依慈才收回思绪,跟了上去。
走进林子,温瑶便主动开了口:“步姑娘特意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步依慈看着眼前冰雪一般的玉人儿,酝酿了半天的情绪一下子竟是有些不敢倾吐了,许久才忽的跪下来。
温瑶看着她跪下来,虽然脸色一动,但却也不意外,只轻声:“有什么事直说吧。”
步依慈眼圈一红,声音凄凄弱弱:“还请温司药对平邑王美言几句,让奴家能在平邑王身边得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温瑶眼中云雾起伏,却并没什么太大变化,唇瓣浅浅挑起弧度:“步姑娘是不是找错人了。你想自荐枕席,应该去直接找平邑王,找我干什么?”
步依慈脸蛋浮现起一抹尬红:“奴家提过,可……平邑王拒绝了。”
温瑶失笑:“他拒绝,难不成我还能替他答应?我又不是平邑王的娘亲,能掌管他的婚姻大事。”
步依慈轻咬下唇:“奴家知道,温司药与平邑王关系不浅,初入京时温司药先进的便是梁王府,后来入太医院当医女恐怕也是得了平邑王的推举,一路以来,您一直蒙受平邑王的照顾,平邑王素来不重外务人际,也没什么至交好友,更不爱与人打交道,但独对温司药青睐有加。平邑王打从被册封王爵后,提亲之人络绎不绝,全是京城名流千金,可平邑王统统拒了,甚至有人暗下说,平邑王是想将正室位…留给您,就等圣上一句赐婚了。只要温司药在平邑王耳边规劝两句,平邑王指不定会改变心意。”
冬梅都帮她打听过了。
温瑶与平邑王的关系,竟是比她预想中还要亲近。
两人的事,在皇宫大内里都可以算是上下皆知,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温瑶鸦睫微抬,不动声色:“看来步姑娘是有备而来了。”
“奴家无意冒犯温司药,只是依温司药与平邑王的关系,应该也知道奴家的身世,以及目前的处境了。平邑王为了掣肘梁王,将奴家养在别院,奴家别无所求,也并无反抗的能力,只求有个名分,哪怕是最低微最末流的妾侍都好。这样,奴家起码能堂堂正正地跟在平邑王身边,奴家九泉之下冤死的父亲,也能稍微有个安慰了……”说到这里,步依慈声音陡然发颤,更加悲切,俯身趴于地上拜了一拜,。继续颤声:
“温司药是平邑王的心头肉,您虽然暂时还未嫁入平邑王府,但明眼人都知道,您今后一定是平邑王府的主子,只要您说一句,平邑王肯定不忍忤了您的意思。所以,奴家今日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温司药发发善心,给奴家一条活路。温司药放心,奴家求的只是个名分,不是求宠,便是奴家成了平邑王的妾侍,日后也绝对不可能与您分宠。便是平邑王一世与奴家有名无实,只是将奴家放在别院,奴家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僻静的小林子间,随着步依慈说完,空气瞬间冷寂下来,就像冷锋过境给冻结住一般。
温瑶双眸淡然凝视着跪在面前的娇弱女子。
不,其实这哥步依慈一点都不娇弱,反倒是个极会为自己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