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间昏暗的房间里,这恐怖的刑具之间正夹着一个少女的身体,鲜血从少女身上无数的洞眼里流了出来,褚钰撞着胆子,伸手放到少女的鼻子之下,刑具中的少女早已没有了呼吸,褚钰只觉得自己的小腿开始发软,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这间房间搜索完毕,才闪到隔壁那间房间里。
然后,在最后一间,褚钰看见了他。
禹司南。
被五花大绑在架上,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痕,鲜血淋漓,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陷在昏迷中,一看就知道,他遭受到什么样非人的虐待。
下一秒,她在这间牢房里看到一男一女,被堆积在房间的角落。
浑身血污,脸色僵白,一看就已经去世了多时。
女人身上的衣服是支离破碎,连身体都无法全部遮挡,肌肤上满是血污,在她的脑门中间有一个空洞,只要一眼就知道这是被枪击的。而她身旁的男人,浑身上下有十几个枪眼,没有一处不是鲜血淋漓。
看面孔应该是东方人,这些恐怖份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褚钰的心口涌出一股冲动,她左手死死地握紧成拳头,控制住心头的怒火,褚钰继续往下走。
“你们为什么要挟持最后一间牢房里的人?”褚钰问他们。
三人又一次齐声道:“是组织安排的,我们不知情。”
褚钰的声音冷若冰霜,“你们的组织人是谁?”
三个人同时摇头,“不知道。”
看样子从这三个人身上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三个人只负责看管而已。
褚钰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趁着还没有惊动酒吧里真正的恐怖份子,她要用空间移动把禹司南救出去,至于剩下的人就交给埃及警方去处理。褚钰对这三个人说:“你们三个把你们身上的枪放到桌子上,然后拿手铐,把自己铐在门上。”这样一来,即使他们醒了,也毫无作为。
地牢里的其他人认为这个女孩在白日做梦,这些人怎么可能乖乖听这个少女的话。可是这三个人真的将枪掏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拿过手铐将自己铐在牢门上。
地牢的人们不禁想到,难道她是神明吗?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来救他们的?
“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们!”
一时间,求救声四起,所有都将希望投注在这个女人身上,原本静谧无声的牢房传来众人的哀求声。
“不想死就闭嘴。”褚钰冷喝出声,阴冷的目光笔直袭来,顿时哀求声消失得一干二净,所有人都胆颤心惊地看着褚钰。
褚钰却不再管众人的目光,直直走向关押禹司南的牢房,看着紧闭的牢房门,眼睛一眨间已经走到牢房里。
浓重的血腥味和尸体的味道混在一起扑面而来,看着被绑在木架上禹司南,眼底止不住地泛酸,想要流眼泪但她忍住了。
她走上前,颤抖地伸出手想要碰一下禹司南,可他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能下手的地方,除了伤口还是伤口,献血混合着衣服粘在伤口上,稍微一碰,就连带着皮肉一起流血。
就算是这样。
哪怕已经伤成这个样子,禹司南依旧还有口气。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模糊,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褚钰。
他想要眨眨眼,却牵动了浑身的伤口,剧烈的疼痛散开,可着本应该是剧烈的疼痛,对于现在的他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了。他开口,声音干哑无力,他说:“走。”
就像游丝一般,褚钰根本听不到他再说什么。
“禹司南,你到底得罪了谁。”褚钰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剜了一个口子,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淋漓恐怖。
她无法想象,这些天,禹司南到底经历了什么,曾经意气风发、清新俊逸的男人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多么熟悉的声音。
禹司南不敢置信地用力抬起头,他好像是看见褚钰站在他的面前,脸色苍白,眼含热泪,目光惨然,正在凝视着自己。
褚钰也被抓进来了!
这是禹司南此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怒极之下,禹司南嘴角溢出鲜血,滴落到身上却又消失不见,和被血染红的衬衫融为一色。他使劲推开褚钰,恼怒地想要开口,可是出口的声音却是轻飘飘的,毫无生气的,“褚钰,快走!”
“我不走,我来带你回家。”褚钰不理会禹司南,轻声道:“别说话,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没关系,反正我是不会死的”禹司南的声音,近若幽若无丝,褚钰却没有听见。
眼看禹司南口吐鲜血,褚钰惊惧至极,用元力迅速破开绑在禹司南身上的枷锁,轻轻地禹司南靠在自己的身上,褚钰忍不住抱紧禹司南,眼泪低落在禹司南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让禹司南额头露出冷汗,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倒映着褚钰背后的情况,几个身着黑衣、拿着枪支的恐怖份子正在一步一步靠近褚钰,只等着将褚钰成功抓捕。
褚钰自然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搂紧怀里的禹司南,心里催动魔典之前嵌入她脑海中的瞬移灵符,闭上眼睛,褚钰想着的是自己停在就把外面的轿车。
就在身后的恐怖份子拿着枪冲过来的眨眼瞬间,褚钰带着禹司南消失在niti的地牢里,连一丝一毫存在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一幕,正好被想要抓捕褚钰的恐怖份子看在眼里,他们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急忙冲到原本关押禹司南的牢房里翻了一个底朝天,依旧什么都没有翻到。
“!真是见了鬼了!”其中一个恐怖份子恼火地低吼道。
另外一个人则不像他这么恼怒,嘴角露出笑容,淡淡道:“我去告诉老板,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医院的大门是忽然被撞开的,一位身形瘦弱的女人居然能够背着一个满身伤害的男人冲进医院。
冷风呼啸,鲜血淋漓,染红了医院的白色地砖,女人漆黑的眼底流露出惊恐和焦急,疯狂的声音响彻医院正厅,“医生!医生!这里有人身受重伤,有没有医生!”
医院大厅内,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女人,似乎是在奇怪这个女人怎么能够背的动身形高大的男人,有两个急诊室护士立马推着担架车冲出来,帮助少女将浑身是伤的男人放在担架。
少女脸色苍白,头上冒着汗珠,焦急对护士说:“他身体多出有伤,伤口还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刚刚还吐血了。”
“好的,小姐,我知道了。”护士连忙推着禹司南往急救室冲去。
担架车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医生很快也赶来几乎是连跑带爬地冲进了手术室。
因为褚钰不能进手术室,她只能在门口等着,她抬头看着手术室门上‘手术中’的字符,虽然心情已经有所缓解,但是她仍然是不安的,他不知道禹司南身上的伤会不会影响到他的身体健康,他是不是会安然无恙地出来,这一切地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是极度不安之下,褚钰又强硬地要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之后第一件事,她就是掏出手机给许墨彦打了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起,许墨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喂,褚钰,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儿?”
“准备去niti酒吧。”许墨彦看了看手表。
“许墨彦你听好,禹司南不在niti酒吧了,他已经被我救出来了,你现在带人去把niti酒吧地下室,剩下的人救出来。”褚钰的语气十分认真。
但是许墨彦听了却想笑,褚钰怎么可能把禹司南救出来了?就算褚钰知道禹司南在niti酒吧,但是凭她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救出来,这姑娘莫非是担心禹司南担心得出现幻觉了?
许墨彦冷笑道:“褚钰,别闹了。”
褚钰淡淡道:“我已经把他送到医院了,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来医院。”
许墨彦笑出声音,摆明是不相信褚钰的话,“你在开什么玩笑?”
褚钰也只知道自己的话听上去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你现在可以去niti酒吧打听情况,但是我可以告诉你,niti酒吧现在绝对是警备状态,连门都不会开,你如果相信我就立马报警,还不至于会让niti酒吧的人逃走得太过迅速。”
“褚钰,你在玩老子吗?”许墨彦哼唧地笑着,仍然不相信褚钰的话,正当他准备训斥褚钰的时候,他找来的特工传回消息,他开口道:“你先等会儿,我看个消息。”
在一分钟左右的忙音过后,许墨彦的声音又回到了电话中,这一次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和不确定性,还有明显的惊讶,“褚钰,你现在在哪家医院?”
“如果你想知道,就按我的安排先报警,取消你的计划,然后我就会把我的地址告诉你。”
许墨彦在挂了电话之后沉吟了两分钟,然后他按照褚钰的要求去做了,告诉警方niti有猫腻,警方虽然有所怀疑,但是目前是敏感阶段,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所以警方在街道报警之后,立马调集警力前往niti酒吧。
第一件事完成之后,他又通知所有人,这次的计划取消,那些人虽然有所疑惑,但是也依言照做了。
许墨彦在完成这些事之后立马打电话给褚钰,褚钰如约将医院地址告诉给了许墨彦,他到来的速度很快,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到达了医院,可见他这一路上是用如何风驰电掣的速度赶过来的。
他到的时候,褚钰正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公共座椅上。
手肘关节抵在膝盖上,手抵着额头,看模样像是在为手术室里的人祈祷,祈祷他一定要安全无事。
本来他在接到褚钰的电话之后对这个少女起了疑心,但是此时此刻,看到这样的情景,看到褚钰如此模样,他的心底竟然对这个女孩再无一丝怀疑,并且他无比地坚信着,这个女孩绝对不会伤害禹司南。
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咳了一声,提醒褚钰自己的到来。
褚钰听到了他的动静,但是她并没有抬头,依旧用这样的姿势坐着,淡淡地开口:“到底是谁,禹司南到底得罪了谁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医院手术室的附近无比安静,几乎没有人经过,只能听见呼啸的风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声音,狂风作势,吹得窗户外的巨树叶颤枝飞,在月光的映照下,巨树的影子撒了一地,少女的声音清冷坚定,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狠辣。
许墨彦愣住,他听出褚钰话里的意思,“褚钰”
他想告诉她,一个女孩子不要乱来,可现实偏偏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救出了禹司南,让他这个大男人无用武之地。
“许墨彦,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禹司南的,我是三年前在苏市认识的他,他强迫我给他当保姆,我当时就想天底下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褚钰她在笑着说这些事,可是她的眼睛里却像是盛满了世界上所有的伤心,“可是后来他又帮我对付周广平,还带我看世界上最美的烟花,每年他都强迫我替他过生日,他说从来没有吃过生日蛋糕,所以一个人把所有蛋糕都吃完了。”
“没想到他还这么不讲道理。”许墨彦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他知道医院不让点烟,可还是忍不住点了一根烟,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烦躁,“褚钰,你知道吗,禹司南是我的救命恩人。”
褚钰笑着不敢相信,“他那么冷漠的人,还会救人?”
许墨彦说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些事,具体是什么事,他没有告诉褚钰,只是说他跳楼自杀的时候被禹司南给拦了下来,禹司南给了他一笔巨款,让许墨彦去摆平自己的事,然后,才有了今天的许墨彦。
“所以啊。”褚钰像是无力一般靠在墙壁上,眼睛里依然是一片冷然,“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然后不要放过他们。”
许墨彦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时间滴答滴答地从指缝间溜走,忽然许墨彦的手机铃声打破这平静,许墨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约翰打来的电话,许墨彦立马接起电话,“bss,警方在niti酒吧搜查一个大型的地下窝点,里面的人质有部分都是在恐怖袭击中被掳走的,还有一部分警察正在排查身份,另外在底下窝点发现了三局具尸体,都是十五六岁的东方少女,我猜想这个组织的目标应该都是十五六岁的东方少女,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手机里的声音被褚钰听见,褚钰冷冷道:“听到没有,可能他们的目标正是我,所以我不会放过他们。”所以,禹司南是为了自己故意才来的这儿吗?
“褚钰,你到底是什么人?”许墨彦忍不住发问,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女生这么神秘?他隐隐也觉得,这些恐怖份子是冲着褚钰来的。
“我是褚钰啊,我还能是谁呢。”少女微微一笑。
正当许墨彦想问褚钰是如何将禹司南救出来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开口罩,许墨彦和褚钰立马围上去,焦急地问道:“医生,他没事了吗?”
医生先是摆摆手示意两个人冷静下来,眨了眨眼睛道:“病人身上的伤非常的严重,因为处理不及时多处感染,现在我已经将这些伤口全部都处理好,所幸这些伤并没有对内脏造成什么伤害。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不知道病人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身上的伤最早的最起码也有十来天了,你们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吗?”
那些伤痕都是攻击性伤痕,十天的时间,这个少年经历了什么,医生可想而知,所以他才会说出这些话。
“谢谢,我们知道了。”许墨彦和褚钰齐齐点头。
医生看得出来他们并不肯说,只能耸耸肩转身离开。
护士将仍在昏迷中的禹司南推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褚钰面前,对褚钰说:“小姐,病人需要住院治疗,你们两位谁去跟我填一下患者资料?”护士小姐说得很含蓄,这样的意思是在暗示褚钰和许墨彦需要交治疗的费用和住院的费用。
“我去,我和你去。”许墨彦连忙道。
许墨彦去和护士填写住院资料顺便将费用交上,给禹司南安排了独间病房。将禹司南安置好之后,许墨彦跟褚钰说:“你留在这照顾禹司南吗?我出去一趟,去一趟警察局,忙好之后就回来。”
褚钰自然知道他要出去忙什么事,点头道:“你去忙吧,没事,我在这儿。”
许墨彦点点头,便拿上车钥匙离开了医院。
此时,安静的病房里只有褚钰和禹司南两个人,禹司南还在昏迷中没有清醒,褚钰走到禹司南的床边坐下,刚一下坐下,她的手镯就发出光芒,褚钰安抚似的摸了摸它,轻声道:“别担心,你的主人没事了。”
褚钰握住禹司南的手,将元气送到禹司南的身体里,不一会儿后,禹司南脸色好看了些许。
下一刻,褚钰惊讶的发现,禹司南身上的伤口整一点一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