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手机走到卧室里面,接通了电话,放低声音对禹司南说:“喂,你到那儿了?”
禹司南言简意赅,“我在外面。”
外面。
褚钰下意识地向外面看了一眼,禹司南是直接已经到她家外面了吗?褚钰皱了皱眉头,困扰地说道:“可是我爸妈现在还没睡觉,我不能出去啊。”
禹司南听了之后沉默大约十秒钟的时间,然后对电话褚钰说:“现在出来。”
什么意思?
“我马上出来。”
褚钰虽然有些迷糊,但是她还是听禹司南的话向屋外走去,奇怪的是父母像是看不到出门的褚钰,依旧在乐乐呵呵地看着电视,褚钰想到之前也有两次这样的情况,难道这是某种情况的障眼法?
禹司南也太强大了吧?
这天底下到底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事情啊?!
屋外,禹司南依靠在车上微微垂着头,听到门口处传来动静,他亮如子夜星辰一般的眼眸看了过去,一瞬便落到褚钰的身上。褚钰也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禹司南的脖颈处围着自己给他织的那条米白色的围巾,在黑夜中特别显眼。
褚钰嘴角露出笑容,脚步轻快地跑了过去,“你来了啊。”
禹司南轻轻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说的那条有问题的水源在哪里?”
褚钰怔了瞬间,一丝失望的表情从她眼底悄悄地滑过,她指了指禹司南身后不远处,故作淡然地说道:“就在那里,逆流而上一直走,就可以找到源头,只不过源头在半山腰的地方,村里的人都说那里地势险恶,没那么容易上去的。”
禹司南回首看了一眼身侧的褚钰,发出来自灵魂的疑问,“有我在,你怕什么?”
嗯?
嗯!
褚钰重重地点头,下一刻,禹司南伸出手臂搂住褚钰的腰,将她整个人嵌在怀里,轻声在褚钰耳边说:“闭上眼。”
褚钰下意识地就搂紧禹司南的脖颈,整个人埋到禹司南的怀抱之中,紧紧地闭上眼睛。
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凌空而起,像是再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前进着,耳边有风呼啸而过,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树叶摩擦发出的簌簌声,她好奇地睁开眼睛,从禹司南的怀里探出一点点,想要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褚钰就被惊住了。
周围的景色飞快地在褚钰眼前掠过,她甚至看不清楚周围有些什么,只感觉到飞驰的速度和令人咂舌的高度,她装着胆子往下一看,她和禹司南都已经凌空十几米的高度,这高度还不算什么,禹司南依然在一直前进。
他奔跑的速度惊人,跳跃的高度更加惊人,什么样的穷山峻岭在他这里都不是问题。
褚钰觉得自己还是继续缩回禹司南的怀里最好。
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身边的一切仿佛静止了,褚钰这才敢睁开眼睛,一点点从禹司南的怀抱里退了出来,环顾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应当就是那座山的半山腰,可是让褚钰没有想到的是这座山的半山腰之中居然有一个道观,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造的道观隐藏在葱郁的山林半山腰处,禹司南比褚钰更要认真的环顾着眼前这座道观,岁月的蹉跎早就让它失去了往日的色彩斑斓,木柱掉了漆色,石阶长满了青苔,一切都湮没在静谧葱郁的山林里,像是遗失在漫长的岁月里。
褚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道观,下意识地问道:“这得是什么朝代建的道观啊,我从来没听村子里的人说过。”
“贞观年间。”禹司南表情语气都很淡。
褚钰看向他,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司南,你怎么知道这是贞观年间建的,难道当时那个时候你也在?”
因为是夜里,禹司南特地带了一些工具上山,他用手电筒照了照道观早已破败的匾额上,在匾额的右下角能够隐约看到贞观几个字。褚钰抽了抽嘴角,小声地嘀咕道:“真是难为这块牌匾了,这么小的字也能被你看见。”
“源头在道观里,我们进去看看。”禹司南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
褚钰点点头,利落地跟上禹司南的脚步,往道观里走去。
“小心。”禹司南忽然拉出褚钰的手。
他用手电筒照着前方的路,赫然发现。
道观门前,一道纵身的裂缝从门口青石台阶一直蜿蜒至里面的主殿,竟是将道观从中间劈开了一般!整个道观大殿里的承梁都从中间裂开了,似断未断,道观以一种将倾的姿态向两边歪斜着,浓重的煞气正是从道观大殿正中裂开的地方散出!
最恐怖的是这地上到处可见的残骸,褚钰仔细地数一数,竟然有将近十三具尸骸,早就经过岁月的腐蚀只剩下森森白骨,褚钰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画面,她忍不住紧紧抓住身侧的衣物,用力地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褚钰稳住情绪,忍不住问禹司南:“这里为什么这么多尸体?”
禹司南用手电筒照过一具一具尸体,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他发现尸骸似乎都在冲着一个地方爬过去,甚至还有尸骸冲着那个方向伸出手,想要是得到什么一样。禹司南眸色凝重,缓缓道:“你看这些尸骸,都在往一个方向爬。”
“那里,到底是什么?”手电筒的光射了进去,禹司南瞳孔漆黑如墨,又像是此时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