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昏暗。
湿气瘆人。
让黄芙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
“但如果我活着，对两个孩子终究是个威胁，对吧？”半晌后，黄芙才露出一抹惨笑。
对这点魏小宝不想否认，只因黄芙所说是真的。
如果黄芙一直陪在李长青和李长月的身边，待到两个孩子长大成人，难保她不会在他们耳边煽风。
就算她能做到不煽风，到那时魏小宝会相信她吗？
南宫羽裳秀眉轻蹙，心乱如麻，完全听不懂两人的对话。
“如意是个好姑娘，本来我想求你将她许配给一个好人，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黄芙想到要连累如意也赴死，就心如刀割。
事实上，在她死后，宫中有一大批人都会跟着陪葬。
尽管这很残忍，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皇家的事向来都伴随着流血和牺牲。
魏小宝面色平静，凝视着黄芙憔悴的脸，半晌后却是问道“你当真要这么做？”
“我别无选择。”黄芙很是坚定。
事实上，她已经这么做了，而且还走到了最后一步，已然无法回头。
魏小宝摇头苦笑，转身离去，快到门口时又回头说道“黄芙，你会如愿的。”
“小宝，你且留步。”黄芙嘶哑着嗓子喊道。
魏小宝转身不解地看着黄芙，不知道黄芙还想说什么。
“羽裳，你能先出去片刻吗？”黄芙却是对南宫羽裳说道。
有些话，有南宫羽裳在场，肯定没法说。
但黄芙知道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若是不说，可能会成为她此生最大的遗憾。
“太后娘娘，那您好好休息。”南宫羽裳也很识时务，起身退出了寝殿。
看到黄芙朝自己挥手，魏小宝几步走过去，说道“请太后吩咐。”
“没啥好吩咐的，就是想跟你谈会儿心。”黄芙笑着让魏小宝坐下。
谈心？
魏小宝实在想不通，他跟黄芙能谈什么心？
“我记得曾经有天夜里，你偷偷潜入兰心宫，最后还躺在了我的身旁……”说起这事时，黄芙眉眼带笑，语声欢快。
魏小宝却是眉头一皱，想不到黄芙要谈的竟是此事。
当时他那么做，自然只是为了完成签到，别无他意。
记得那时黄芙睡得很沉，心跳舒缓，几乎没有呼吸。
现在看来，黄芙只是在假装。
在那种情况下，能控制心跳和呼吸骗过魏小宝，黄芙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魏小宝打断黄芙的话，低声问道“太后突然说起此事，有何目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黄芙问出这话，顿时将头垂下，面红如血，耳根滚烫。
她害羞的模样，就像是闺阁中的黄花闺女，楚楚可怜。
黄芙的确很有韵味，但要说喜欢她，绝无可能。
净事房里的那一刀，让他在这个世界跟女人彻底无缘。
就算他想要女人，身边的南宫羽裳丝毫不输黄芙。
毕竟他可没有曹阿瞒的那种癖好，相比人妻，还是黄花大闺女更合他的口味。
“你可以不用回答。”黄芙猛地抬起手，脸上的羞涩仍在。
有些事靠想象更能让自己得到某种满足。
魏小宝轻叹一声，道“我当小徵是兄弟，自然视你为弟媳。”
“我懂了。”黄芙微笑。
魏小宝的回答很巧妙，能够留给黄芙任何想象。
比如魏小宝是喜欢黄芙的，但因黄芙是李徵的女人，故而他不能有所逾越。
不管黄芙想要何种答案，都能从中找到。
“微臣告退。”魏小宝慢慢退出了寝殿。
南宫羽裳在院子里跟李长青玩。
怀抱李长月的如意，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眸中更多的是悲伤。
“亚父，我想练拳。”李长青看到魏小宝，飞奔过来，缠着要让魏小宝教他拳脚功夫。
魏小宝笑了笑，随意打了几拳。
但李长青看得很认真，然后学得有模有样。
李长月瞪圆双眼，好奇地看着。
黄芙挣扎着来到门口，看到院子里的画面，悲从中来，差点失声痛哭。
数日后，从大魏各地来到长安的学子，开始参加科考。
此次科考的规模，非常庞大。
长安城中的各大客栈，基本上都处在爆满状态。
那些没能找到住宿地方的学子，朝廷专门给他们提供了住所。
这次对大魏官场的大洗牌，足以成全无数心怀梦想的年轻人。
在开考的日子，魏小宝并没有留在长安，而是和令狐婵一起来到了终南山。
给大魏官场的换血的确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计划。
那些被缩小的巨人，如今就呆在东厂。
缩小后的他们，功力相对较弱，即便化身为巨人，体力也很有限，无法持久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