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天元皇帝与杨勇、宇文成都一行3人换了胡服,自在闹市里行走。
形形色色,各种繁华,看得眼花缭乱,果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天元皇帝见洛阳市集繁华,远远要胜过长安,迁都的想法更加迫切。
一路摩肩接踵,挤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略显宽敞,杨勇才发现天后们没有跟上来,回过头去找,哪里找得到?只得禀告天皇。
宇文赟笑道“却是不要紧的,天后们听说洛阳城热闹,早就想来瞧瞧。深宫大院呆得久了,思念人间的繁华哩!且有玉儿公主随行护驾,胜过千军万马,定可保得住她们周全。难得我孤家寡人,无拘无束,有好玩的地方杨总管尽管领我前去。”宇文赟本也是个贪玩的主,避开群臣来了洛阳,机会难得,不过足了瘾是不会罢休的。
自宇文成都斩了杨浩,杨勇对眼前这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青年多了几分尊敬,也多了几分忌惮,当下深揖道“市井的那些地方主子原不该去的,与礼法不符,小臣也未曾去过。”
宇文赟知道杨勇害怕自己,故不敢放肆,拍着他的肩道“此时却不要分君臣了,我们都是兄弟,洛阳你熟悉,有好玩的地方尽管领我前去,但有过错我都饶你!快点,快点。”
杨勇放下心来,心道天皇他想干什么呢?他也个男人,男人不是好赌便是好色,还有就是好酒,逃不出这三条。抬起头指着四角的房屋说“主子,您瞧瞧,这四角各立了幢高大的屋宇,分别开着酒楼、客栈、赌场、乐坊,都是洛阳城里有名的所在,主子去哪儿?”
宇文赟四处瞧着,正在踌躇,却见那乐坊的门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脸来,千姿百媚,好不诱人,却是一个绝色的波斯女子。皇宫里原来有两个波斯舞姬,端的是肤如凝脂,体态风骚,中国女子多有不及。宇文赟那时还是太子,周武帝不喜女色,那两个波斯女子每日无所事事,好不寂寞。宇文赟也曾对着两个美娇娘发呆,只敢想不敢动。武帝去世那日,两个波斯女子连夜出宫去了。为此,他还把管事的太监大骂了一顿。太监得了波斯女子的金子,咬定她们是私自逃走的,宫中混乱,给了她们可乘之机。还说,那两个女子得了怪病,身上隐秘处一大块一大块的癍痂,甚是不祥,所以先帝从不近身。天元皇帝恨得牙痒,没过几天找了个借口将那个太监打得半死不活,扔到百兽园里喂了老虎。自突厥立了西部可汗,征讨西域各国,阻断了道路,来中国的波斯商人少了许多,绝色的波斯女子更是少之又少,没想到今日有缘,得遇这么个绝色的波斯女子。
杨勇早瞧出了宇文赟的心意,便提议道“就去那间乐坊,不是官办的,倒有几个好乐师,几个好舞姬,时不时还有波斯舞姬。”
宇文赟心中大喜,便令杨勇领路,自己行在中间,宇文成都断后,兴冲冲挤开街上的人流,进了乐坊。
好一座乐坊!楼高三层,雕梁画栋,当厅里摆着胡床座榻,池子里几名女子正在弹唱南陈皇帝陈叔宝写的曲子,倒也清雅。衣着整齐的小厮往来穿梭,端茶送水,奉果斟酒,麻利能干。
见来了贵客,店家早领着几名女子迎了出来,正要相询,却见那个波斯女子站在楼梯上,欲上不上,回眸而笑。
宇文赟细看,果然非同一般
身长七尺,凹凸有致;
发如黄金,肤如凝脂;
腮含春色,情动秋池;
苞蕾初放,攀折当时。
杨勇会意,便唤店家在楼后花园排个整洁、僻静的所在,拣几个会弹会唱的乐手,重金买那波斯女子相陪。
重重的一锭金子砸在柜台上,店家喜颠颠地去安排好了。
在花园里雅间等了一气,波斯女子并几个乐师行了进来。
波斯女子眉目传情,惹得宇文赟丢魂失魄,意醉情迷。
上了几道酒菜,乐师嘈嘈切切地弹唱起来。
那波斯女子换好了衣裳,袒胸露脐,一袭薄纱搭在身上,曲线毕露,还没有跳舞,宇文赟便连声叫好。
女子挥手甩胯,随着音乐舞蹈起来,不时跳跃、旋转,做出各种大幅度动作,华丽奔放,优美迷人。
宇文赟情不自禁,下到厅中与女子共舞。
女子目光迷离,身子扭动得更加剧烈,时而倒入宇文赟的怀中,时而从宇文赟的胯下滑过。齐腰的金发甩动,如雨幕般随意飘洒,仿佛是另一个舞者。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了灵动的乐符,反覆转折,迥出意表。
杨勇随着节奏拍手欢呼,宇文成都也忍不住抖动双腿,场上的气氛达到顶点。
正在忘情之时,却见一个弹奏琵琶的中年女乐师突然朝杨勇扑过去,手中一把短刀扎向杨勇下腹。那中年女子太急切了,不小心绊着席上的坐垫,踉跄着几乎摔倒,但依然没有改变前扑的方向。女子扑到杨勇身上,刀子却扎偏了,将杨勇的下衣钉在席上。
一干人等竟然呆了,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那个舞蹈的年轻女子甩开宇文赟,也抢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朝杨勇扑过去。杨勇急忙躲避,下衣被钉牢了,挪不动身子,手臂上早挨了一刀,年轻女子又刺了一刀,扎在杨勇臀部。
二女抽刀再扎,眼看杨勇性命不保。
宇文成都赶了上来,抓住二女,两臂一轮,二女皆飞到一丈开外,摔得鼻青脸肿,动惮不得。
宇文成都赶过去将二女拎起来,稍一用力,二女的双臂脱臼,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4只眼却凶狠狠地瞪向杨勇,嘴里骂个不停。想是恨得急了,眼里喷出火来。
宇文赟可怜那绝色的舞姬,对宇文成都道“不可害她们性命,带回长安再行审问。”
话音未落,杨勇突然从地上跃起,挥舞手中的短刀,一刀一个,快如闪电,将二女刺了个对穿窟窿。
二女鲜血狂喷,说不出话来,须臾便死在当地。
宇文赟见舞姬死了,叹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