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能再耽误了,智广法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施展轻功,朝谷外奔去。
长孙晟与杨广被7、8名白衣女子簇拥着送进了无量洞中的新房。
虽然是在荒郊野外,却也金碧辉煌,甚是华丽。尤其是点燃了百十只手臂粗细的花烛,将锦绣的洞房照得如销金窝一般,便是天元皇帝的寝宫也大大不如。
长孙晟与杨广皆一身的大红褂子和长襦裙,显得甚是妖冶,倒十二分符合玉面神尼的审美。
一路上所有的大小奴婢与弟子都穿着新衣,笑嘻嘻地瞧着他们,像是围观两个怪物。
长孙晟觉得自己就是个怪物。
到无量谷中来了几天,不是挨打就是被人耻笑,今日的悲惨遭遇达到了顶点,他反而麻木了,没有反抗也不打算反抗。
他已经死了。
确切地说,“长孙晟”已经死了。
本来没有死,半死不活,如行尸走肉,但宇文玉儿的出现彻底地葬送了“长孙晟”这个人。
虽然已经不是“长孙晟”这个人,但依旧摆脱不了极度的痛苦。
他挺直的脊背第一次弯曲,袖着手、塌着肩、缩着头,仿佛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即便如此,那些个甚得玉面神尼信任的女子依旧没有放过他。
她们有的掐他的手臂,有的吊他的脖子,有的不停地踢打他的屁股,更多的是撕他的嘴,扯他的耳朵,不许他露出一星半点儿的愁苦。
一个连痛苦也被人嘻嘻哈哈笑着撕扯成碎片的人还能有甚么?除了麻木,便是滑稽与荒唐。
他不由得想起怎么会来到这里。
其实他完全不认识他们,既不认识玉面神尼,也不认识其中的任何一个女子。
他刚走进终南山的地界,几个白衣女子便围住了他,刀和剑如暴风骤雨般砍了过来。
他奋力抵抗,刚刚占一点点上风,玉面神尼嬉笑着走了过来。
他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尼,没有料到是一个绝顶高手,三五招便将他打趴在地,左脚踩上了他的脊梁骨。
可惜饕餮不在。
饕餮这个顽皮的畜生为了追逐一头野鹿钻进了山林,半个时辰前就不见了身影。
他只能束手就擒。
玉面神尼既不打他也不骂他,不停地用可以拧出水来的目光勾引他。
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然而,事情向更坏的方向发展,完全不以他的意志转移。
当玉面神尼将一个老人领进他居住的小屋时,他马上嗅出了母亲的特有味道。他的双眼被黑布蒙着,但他的鼻子异常灵敏,不仅嗅出被领进来的是他80多岁的母亲,而且还嗅出母亲受了伤,全身被忧郁笼罩。
玉面神尼让他摸了摸他的母亲,不让他与母亲说话。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母亲依旧摸出来眼前的就是他唯一的儿子。母亲因此兴高采烈,笼罩全身的忧郁立马消散。被带出去的时候母亲高声喊道“儿子,决不能背叛朝廷!”
他在心中苦笑,他们根本就不是要他背叛朝廷,而是要他,要他……他无法启齿,即便只在心中告诉母亲也无法启齿。
后来,玉面神尼的嫡传弟子砖儿,一个才14、5岁的小姑娘告诉了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无意中得罪了混沌教的人,而且不是一般的人,是混沌教的大角色,地位甚至高过黑白二法王。
至于他是怎么得罪混沌教大角色的,砖儿不知道,估计玉面神尼也不知道。
他一直痛骂抓住他要强娶了他的玉面神尼,但砖儿说,他应该感激她的师傅哩!是她师傅以开山立宗为借口留住了他,没有将他送往混沌教的巢穴。
“如果被送去了,不仅饶不了他的老母,而且还饶不了你。”砖儿有点像打了鸡血般激动地道“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而是怎么死的问题。少不了要吃些苦头,”她卖着关子“你自己想想有哪些死法,只怕你的想象力不够。我听人家说,他们的一个五蝠使者没有完成教主交办的公务,竟然被生生地化成了血水!还有恐怖的,”砖儿将嘴贴在他的耳朵上道“将你砍成人彘,然后丢进深山老林,自然有万千野兽前来啃食,即使是老鼠与蚂蚁也能将你置于死地!啧啧啧,第一次听时我全身发抖,现下说给你听,你摸摸,你摸摸,手心全是冷汗!”
砖儿抓住了他的手。果然手心里满是冷汗。
“只要你安安心心留在我师傅身边,做他的老公,你就不会落到那般田地,并且每过10日可以见一次母亲,是真正的见,而不是蒙着眼睛堵住嘴的见。”砖儿赌咒发誓道“我绝对不是说客,我与祖师奶奶一样看不惯我师傅的荒诞做派。相信我。”
他想了整整一夜,终于决定向玉面神尼与无量宗投降。
“没事的,即使母亲她知道也是没事的。这不过是私德有损,无关乎公德,更没有背叛朝廷!”他安慰自己。
他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玉面神尼许诺,结婚后他每隔3日便可以见母亲一面,一段时间后,甚至还可以与母亲吃饭聊天。
但就在昨日,他后悔了,因为不是他娶她,而是她娶他们。
砖儿听人说他一整夜唉声叹气,特地赶来安慰“不就等同于你们男人的三妻四妾吗?有甚么大不了的。我师傅玩得嗨,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便连祖师奶奶都被她抢白了一番。”她还许诺,一有机会就放了他与他母亲。
他无话可说,只得厚着脸皮走上了张灯结彩的高台。
后来呢?后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的记忆了,只是“长孙晟”的记忆,而“长孙晟”遇见玉儿后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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