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苏威急忙喊道“这九天玄音道尊是得到了,但是否知晓抚琴修炼之法”
“可笑,可笑。”又是苏夔,“神仙奶奶明明是尼,爹爹却称她为道。这琴乃道家之物,修道所用,神仙奶奶要它既无道理,也无用处。难道此物既可以修道又可以养禅”
宋晓杉表面上仇视道家,实际上还是想接掌玄女宗尊主,养禅是假,修道是真。这小童看似妄言,实际上揭露了她心底的秘密,脸色不由自主一阵红、一阵白,神情尴尬至极。
“是呀师现在是尼,该去寻找释迦摩尼遗下的宝贝,好好地修炼佛法。释家有言佛法无边。佛法原是要胜过道法的。师真成了正果,小女也随了您去,岂不是一桩美事”玉儿揶揄道。
“道是道,佛也是道,儒、释、道皆是道,哪有那许多分别。”苏威道,一边喊牛二泡上茶来,却忘记了牛二被玉儿定住了身。
玉儿赶紧解了牛二的穴道,不一会儿却是芈正捧了一坛“渠江薄片”走了出来。
芈正动作娴熟地生火架炉,将“渠江薄片”倒入沸水中去,煮好后筛到盏里,茶香袅娜,沁入心脾。
“咳咳,道尊不要急,不如坐下来用一碗香茗。这修道、养禅之事,我们好好探究一番;尤其这抚琴练气之法,我们也可以切磋切磋。”苏威恳切地招呼道。
“修道之人都会奏琴,这我知晓;这养禅之人会不会奏琴,我却真不知晓。神仙奶奶不如奏几个曲子,让我等孤陋寡闻之人见识见识。”苏夔附和道。
宋晓杉瞧着苏威白净的脸膛昂首对苏夔道“你奶奶我自然会奏。也没有谁规定尼姑不能奏琴吧。且让本尊奏一曲给你小子听听。想当年想当年我那庵中,能奏我这般好琴的更无他人。这普天下的庵堂,嘿嘿,只怕也无他人”
“好我也是爱琴之人,难得江湖上闻名的玉面神尼今日要试奏此琴。好,好,好。”玉儿表情甚是夸张地道。
宋晓杉白了玉儿一眼,望向苏威时却满是柔情蜜意。
玉儿吐了吐舌头忖道“亏她现知道我是个女子”
苏威目不斜视地喊道“芈正,快快摆上琴桌”向各位解释道“琴桌也极有讲究,不能太高,不能太宽,须得用老桐木采用卯榫方法制作,不可有一分金属。遇仙酒肆里的琴桌是芈正专门采购的,虽然比不上我归云庄书房里的,却也是上品。”
芈正原本是京兆郡蓝田县令。蓝田产玉,又正当要道,乃天下美玉汇集之地,自然而然兼办朝廷御用之美玉。
某年,正当苏威岳丈宇文护任大冢宰,总五府大权之时,朝廷自西域和田采办一件重百斤的羊脂美玉,运至蓝田,招天下工匠雕琢为玉鼎。
蓝田县令芈正自然不敢懈怠,调集县里的衙役,同时邀请驻县帅都督共同守护。
那镇将帅都督李豫年方30,勇武过人,乃柱国大将军李弼的宠爱之将,娶有一妾,乃波斯人氏,金发碧眼,肤白身长,是名闻天下的美女。
这女原本是李弼的宠妾,后来赏给李豫。李豫十分宠爱,对其言听计从。
这女随李豫去作坊中巡视,见到那块羊脂美玉,竟然爱不释手,以至抑郁成病。
李豫为这妾设下一条毒计,夺了羊脂美玉,嫁祸于芈正。
宇文护武断,不问个中缘由,定了芈正死罪,株连三族。
那日苏威赴岳丈府中,见庭院里树上缚了一人,问之,乃蓝田县衙役为县主伸冤,冲撞了大冢宰,故锁于此。
苏威素闻芈县令乃正直之士,在蓝田县很得民心。芈正有难,衙役鸣冤,可见芈正之为人。于是奏请岳丈放了芈正。
芈正不忘苏威救命之恩,辞去官职,变卖家产,率领族人到终南山耕种,与苏威相伴。开这家店,实乃苏威素爱酒肉,又好朋友,四处游玩后常不归家,投其所好也。
这店中后院,辟有苏威的居室和书舍,深涧幽邃,岸芷汀兰,苏威常于此读书弹琴。
这琴桌乃芈正于长安城中购得,传世500余年,非寻常之物。
说话间,芈正搬了琴桌进来,也不甚起眼,不过年代久远,古旧斑驳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