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捏着拳头,他并不是没有觉醒魂灵,只是他觉醒的魂灵是一只很奇怪的白猫,那白猫很普通,连带着一双眼都是普通的。
“小白,小白。”
小孩断断续续地喊着白猫的名字,不多时,一只白猫就从他手心处探出了脑袋,然后整个身体都是跳了出来,转身就是一个脑袋凑近小孩的连,湿漉漉的舌头舔在小孩的脸上。
喵~
喵呜~
“小白,走,走,不要回头,走!”
小孩被白猫这动作弄得有些痒痒,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而后,不知道小孩又想到什么抬手就推开自己脸边的白猫,催促着它离去。
喵呜?
“走!不要回头!”
小孩又是推了一把白猫,白猫依着惯性往前滚了一下,又是回头,然后往前走去,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让它往前走。
“嗯哼~”
长剑刺中心脏,小孩吃痛,闷哼一声,他伸手摸向自己心口处,血已经流出,他快要死了。
小孩挣扎着扭过身子,看到了手拿长剑的人,一身黑衣,蒙着面,并不知道其身份。
“能……能告诉我……告诉我……为……为什么吗?”
小孩的小手伸过去,他知道自己会死,但他也想要知道答案。
“是大长老亲自下达的命令,抱歉!”
黑衣人收回自己的长剑,听到小孩的话,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一听到这话,小孩的小手就落了下去,“是……原……原来是爷爷!”
小孩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么一句,声音尖锐,又是凄惨无比,最后再无气息。
喵呜?
喵呜!!
远处行走的白猫也是听到了这声音,扭过脑袋,琥珀色的瞳孔里很是懵懂。
它一声一声叫着,却再也听不到主人的声音。
至于那黑衣人,早就在小孩断气之时离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至于死了主人的魂灵并不在他的处置范围内。
喵呜~
白猫转过身子,跑回到苏曜的身边,一遍又一遍舔着小孩的脸庞……
画面渐渐远去,化为青烟,隐隐错错再也不见。
洛白站在原地,眼眸深邃,看着远方,又像是看着某一个人。
从眼前的一幕消失之后,洛白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到这样的画面,他只知道他的心情很复杂,甚至一个字一个呼吸都变得特别困难!
那个小孩,那个小孩,最后还是死了……
“奇怪,我什么时候会对一个陌生的孩子产生这样复杂的感情了?”
洛白伸手摸着自己的眼角,不知不觉之中,竟是连眼泪都掉了下来吗?
“为什么会是我?”
洛白擦去眼泪,看向白雾翻滚,之前的红衣男子从白雾中走出来,不解地问出这么一句。
洛白很难不相信,他所看到的画面中,没有面前红衣男子的插手。
既是如此的话,为什么这个人会是他?
“因为你忘了啊!你看,当初我活的多累啊!身旁的所有人都想要我去死,不觉得我很可怜吗?那样的我,什么都没有,父亲母亲为了桐城,死在了居鞍山,而他们却是把我驱逐出府,甚至追杀于我。多可笑啊,多可怜啊!我!这就是我!曾经的我,现在的我,每一瞬间都是我!”
“可你了?可你顶着这层皮囊,依旧行走于世间,依旧这么懵懵懂懂,忘了所有!忘了家!忘了承诺!你来了,可你不是接我的,你应该接我走的。”
“十年又十年,天厄始终是天厄,现在还是天厄,渡厄之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桐城那么多人命,换不回来一个孩子的平安?你觉得是为什么了?”
红衣男子站在洛白两米外的地方,红色面纱之下,本人的表情是个什么样子,一点儿都不清楚。
听着声音,只觉得在平淡地诉说,没有想象中的情绪激烈。
“所以了?十年了,你又想凭借这画面去做些什么了?”
洛白抬手,大拇指按在嘴角,却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他愤怒的不是别的,只是那画面中的场景,他心痛的原因也不是别的,只是因为那个陌生的小孩。
而,无论有多少理由,都不能掩盖住洛白现在的心情,那真的很难很难用语言去讲述。
“自是这世间太不公,想求一个公道!”
红衣男子摊开手,袖摆垂直落下来,很宽大,几乎到了膝盖那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这红衣内里是黑色的,黑色一层,配着大红色,那色感的冲击力非常的强烈,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世间多不公,世局如此,求得来什么?”
洛白看着红衣男子,问着。
“世局?呵呵!世局拿人命做赌注吗?世局翻云覆雨,推波助澜吗?世局?什么叫世局?你瞧瞧这人间,谁都不会欢喜,谁都不会从中脱颖而出,谁都不会觉得这人间是该被守护的!我!你是我!那孩子是我!这整个迷云山是我!这天下亦是我!”
“我在这里,看着世事沉沉浮浮,看着远处血雾翻滚,看着每一个消散的英魂。多可笑啊,天厄带走了那么多人,宗门却依然是天下的大道!魔道在隔壁群尸乱舞,每个人,是人也是魔,那会不会藏着鬼呢?”
红衣男子一甩衣袖,整个人挪移到了洛白的身后,一掌拍出去,把洛白拍到地上,由着洛白翻过身,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他。
他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他啊,他到底是什么人了?
他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