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麻烦打盆热水来。”她转头对瑾瑜说道。
“是。”瑾瑜也不扭捏,转身去烧热水。
待她们都离开了,她才坐在床边,为她细细诊起了脉来。
待瑶瑶将药取来,她亲手打了水,将她身上的血迹轻轻擦拭了一下,然后便将药粉细细的洒在她伤口上。
还好,那些人下手还是很有分寸,这看着皮开肉绽的,却没有伤到骨头,养几天就好了。
为她上好了药,她们便将她的衣衫换成了干净的,做完这一些后,夏沐绾终于有了疲惫之感,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日晌午去了。
她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珊珊,此时的她已经醒了,正在喝药。
“你还好吗?”
“小姐”一见夏沐绾进来,她本能的就要站起来,可屁股上的疼痛硬生生的提醒了她,她现在受了伤,起不来。
“你别乱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她伸手就要去拔她的裤子,却被她拦住,一副害羞的表情,直接逗笑了她“怎么,这人长大了,就会害羞了?可我们都是女子,你还害羞什么?快让我看看,现在天气热,要处理不好,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珊珊不情不愿的还是放开了手她自知拗不过自家的小姐,可屁股这么的地方,即便给女子看,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夏沐绾从新给她上了药,皱着眉头,嘱咐道“这几日可能会很痒,千万不要去挠,那是皮肤在从新长。还有,不要下地乱动,好好躺几天。”
珊珊点了点头道“是,小姐。”
“是我连累了你,害你无辜被罚,这伤,本该是我来受的。”夏沐绾上前握着她的手,想起昨夜宫羽泽下令打她的时候,她却没有能力去保护她,混的还真是失败啊!
“不是小姐害的,我没有照顾好小姐,本就该罚,只是小姐一向仁慈,对我们都宽厚,不忍心罚我们而已。太子是一国储君,自然是容不得我们的疏漏的,这罚的正好。”珊珊见她自责,赶忙解释,想起昨夜那般境地里,也不知道她可有受什么伤?“小姐,您还好吗?太子没有为难你吧?”
夏沐绾摇了摇头,“还有力气担心我呢?看来你也没事了!”
“以后进了东宫,恐怕还会受伤,你们都要谨慎些,别给他们抓住了把柄,事事都要与我讲,记住了吗?”想着昨夜宫羽泽威胁的话,声声刺耳,她知道,东宫与她,从此就是龙潭虎穴,她必须步步为营,事事小心,才能护住这俩丫头的命,还有,她背后的人。
珊珊和瑶瑶都坚定的点了点头,即便她们不知道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夏沐绾为何会重伤而归,太子又为什么要禁足她们,可她们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她们都要与她们小姐共同进退。
此后的日子,一天重复着一天,夏沐绾真的就没出过这间院子,也没闹着要出去过。她很安静,很安静。
似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也终于尝到了该有的苦头,所以,她收起了身上的尖刺,像个丢了盔甲的乌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瑾瑜和她说,皇帝将白沁封为公主,赐婚给了云墨清,等她大婚以后,便带着白沁回璃国完婚。
她知道,这是宫羽泽叫她告诉自己的,他还是怀疑他了吗?
夏沐绾揉着额角,她知道,这场赐婚一定是宫羽泽搞的鬼,只是,那个人为什么是白沁?
她想不通,那个不愿意嫁给心里没有自己的人,难道就愿意嫁给一个自己都不了解的人?还是一个要她远离家乡的风流浪子!
女人的命运难道就真的要这么可悲吗?被别人随意安排了人生,连说不的权利都不能有?
她独自喝了一杯酒,默默在心里感叹着女人的可悲,她不同情她,也不可怜她,因为她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一样身不由己,却又不得不去做。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人。
只是,她心里想守护的人会是宫羽泽吗?
为了他,甘愿嫁给别人,成为他的助力?
值得吗?
她又接连喝了好几杯,就像旁边就坐了白沁一般,二人对酒当歌,聊的甚是投缘,彼此更是心照不宣。
她独自在院子里喝酒的落寞模样,映在了墙角大树便玄色衣衫的男子眼里却完全便了味道。
男人的眸子里,深邃冷漠,一袭月光将他的半张脸照亮,竟比月华还白了几分!
他握紧拳头,难道听说他要娶别人,她就那么难过吗?还坐在院子里独自喝酒?
临近大婚,夏家便开始张罗了起来,里里外外都置办了许多红绸,一切都弄的很喜庆,很热闹,就连夏沐绾的小院里也布置好了。
宫羽泽依旧没有将侍卫撤走,外面的人依旧进不来,只是之前宫里来人为她量尺寸,有几位姑姑进来过,便再也没有人能进来了!
可喜的是,珊珊和瑶瑶已经允许出这个院子了,只是不能出夏府,这也已经很不错了。
瑾瑜说夏梁第二日便会到达金都了,夏沐绾听了不过是淡然一笑,回来见一面,她便要出嫁了。
她这个便宜父亲,即便对她很不错,可俩人这些年相处的时间加起来是真的很短的,恐怕连两个月都没有吧!每次都只能相处几天,他就要离开。
夜里,她独自在站在廊下看着外面的夜色,身后的屋子里挂着的是她后日要穿的礼服。
大红色的颜色,很是耀眼。上面绣着九只栩栩如生的金丝凤凰,她们自由飞翔在喜袍之上,眼里是无视的傲慢,是目空一切的姿态,那样高傲的仰着头,一副王者的做派。
礼服拿来了几日,她从未试穿过,合不合适都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人会在乎,只有穿着它,完成婚礼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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