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慕色凉凉,林希像个木头一动也不动杵在窗棂处,两眸没离开过那颗与屋子差不多高的常青树,襄萍不敢打搅,知道他在琢磨些甚。
好一会儿,襄萍像个乖宝宝立坐在椅,可屋子内实在是幽然寂静,别说书房内一片寂静,屋外即使有许多人在,也犹如这夜色料峭,遂起身欲搭话林希,可他就像个木头傻站在窗棂处发呆,也不讲话。
这时,门口终于来了人,打破屋子内的一片宁静,林希闻声也终于遂转身侧头,并道了声“钱管家!”
钱管家年龄四十五,人都说男人四十一朵花,他还真是在相貌上算过得去的,健康的肤色伴着屋内烛火的映射,显得又不太黝黑,若不是穿着一身管家服侍,还以为他才是府里的主人;他在府里虽只有两年左右时间,可算得上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人又老持成重,深受同知大人与几位姨太青睐,处世上又得下人们尊崇。
林希抬手请钱管家落座,钱管家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敢,从钱管家进屋,两眸就没离过他的双腿,左腿膝盖处似有点弯曲,行走时也有点一瘸一拐,故道“钱管家,你腿怎么了?”
“无碍,前两天做工时不小心磕伤了”,钱管家两眸先是定了一下,慢慢将左腿往右移了一点,道。
“磕伤了?”林希半信,道“晌午你为何认定杀害夫人的就是那守夜的丫鬟?”
钱管家拱手躯身,应道“回师爷,昨夜守灶房仅她一人,并无旁人。”
“并无旁人,是吗?”林希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钱管家,道“那我想请问一下,昨夜是谁去灶房给同知大人乘醒酒茶的,又是谁给四姨太打热水洗漱的?”
钱管家突头顶到脚发麻情不自禁怵动起来,身子也微微前倾了几分,拱手道“是二姨太和四姨太的丫鬟。”
“那你还道并无旁人?”
林希并未语气加重,钱管家却觉比泰山压在他身还要威耸,喏喏道“小人!”
还未道完,林希又道“她们是何时进的灶房,又是何时离开的?”
钱管家眉头凉珠欲滴,干擦了擦,道“二姨太是子时一刻进的灶房,一柱香便出了门,四姨太是子时三刻,也是一柱香离开的。”
按时间线上来说,二人都有作案时机,只是现下并无凭证,也不好打草惊蛇,遂,林希疑凝着钱管家想了想,道“昨夜下人们收拾凉亭到甚时辰?”
“丑时一刻”,遂又与钱管家闲谈几句,只是他不时的将双腿有意识的合立住,尽量使身子挺立,审讯终于结束,林希上身似有些酸乏,遂起身抻了抻懒腰,扭了扭脖子,道“是不是一开始我就推测错了,或许蔡氏并非是贼所害。”
“哥!你也别太过忧心!”襄萍帮忙捶了捶后背,捏了捏两肩,道“爹不是还在外查那甚王富贵嘛!”
不知是襄萍这一席话起了何种作用,林希忽然觉得这小妮子的手艺还真不错,被她这么轻重有度的又捶又捏,心中的烦心事消了一大半儿,身子也苏畅了许多。
陆知县至现未归,想是他们还在外追查,二人用完膳后,便辞行同知府回了县衙。
县衙内,陆知县也已经回来了,坐在庭院里欣赏着冬青,手里攥着把剪刀,像是在修剪,二人上前急忙上前,林希道“伯父!”
“回来了!”陆知县回身见是二人,顿,慈蔼的点点头,道。
林希凝了一眼被修剪掉地的冬青枝叶,点了点头“伯父在修剪冬青?”
陆知县点了点头,一手攥着剪刀弯身继续修剪,一边道“有时案件受到阻碍时,我便到这院里修修剪剪”,顿了顿,抬手指着冬青,又道“案件就像这院里扭扭捏捏的冬青,没人注意便没人修理,也就不美观了,林希,你看,修剪后的冬青是不是要整齐好看的多了?”
林希凝了凝这满庭的冬青乌青麻黑,毫无二致,别说庭院有灯笼悬挂着瞧不见,就算大白天也不一定能分辨得出来,半晌干笑,道“是啊!”
陆知县继续弯身修剪枝叶,道“同知府那边查出甚来没?”
林希摇了摇头,并原原整整叙道今日审讯情况,陆知县听完,面上又浮出那慈蔼的笑容,道“林希,你也莫太过心急”,一手持着剪刀,一手指着满院冬青,又道“你别看我是在胡剪一通,其实要修剪冬青是极其复杂的,它们长的各千奇百怪,为了整齐划一的美观,需得极好的耐心、恒心,查案亦是如此,查案过程中必定会遇各种千阻万难,然而我们需得极好的耐心、恒心从中抽丝剥茧中一遍一遍细察,方能找出谜底!”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原本还略淡落的林希顿生坚定、希望,点头道“是,伯父,林希谨记在心!”顿了顿,问道“伯父,可查出王富贵是何人?”
陆知县起身将剪刀递于襄萍,边走边道“查了整整一个下午,只知道他是下乡村人,名为王富贵,其他的一概不知。”
襄萍抢道“为何?”
陆知县凝了一眼襄萍,道“因为两年前四月初他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村里,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也没人在见过他,他也没回过下乡村,就好像这个人人间蒸发般音信全无”,顿了顿,又道“不过他离开时有一娘子,被抛弃在下乡村,我们就是通过他娘子才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