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前些时日揭穿清风教丑行时,又可是她派清风教余孽混入其中?
最重要的还一件事,令林希至今百思不解。
两年前蔡氏病重,城内大小郎中大夫皆医治不好,遂上山至清风教问药,按理来说凡入清风教者,无论是谁,必赐‘神药’,为何钱管家谋害蔡氏中毒后,清风教不仅一粒‘神药’未赐,反倒还医治好了她。
难道清风教真是看中同知大人的身份,欲拉拢他,又或是蔡氏每月上前都会携带数百两银子供奉圣女神像,大肆敛财?
这其中与艾氏又可有干系?
要想查清楚她是否与清风教有无干系,林希顿想到了她,或许她知道一些,只是她前些时日随白祭司一起越逃后便藏了起来,只是不知她有没有离开黎城,若没有离开黎城,倒也好找,若已离开,那就大海捞针了。
若想要寻到苏青下落,还得去趟阳春楼。
襄萍本在屋内学做女红,但她那性子哪里能坐的住,遂乘那教她做女红的女工如厕时,便偷偷溜了出来,见林希欲出门,便哀求他将她一道捎上。
林希见她那委屈巴巴之样,甚有点想笑,点了点头同意带她一道同去。
五月的天气明显比四月有了很大的温差,初夏烈日暴晒,二人先是穿过一街道又向右迳直走了数里,渐渐,林希面颊似有两滴豆大的汗珠滑落,但他并未止住足步,只是抬起衣袖横打着面擦掉汗珠,经过半刻功夫,终于赶到阳春楼。
此时阳春楼并无半个客人,那小二见是县衙之人,二话不说上前迎接将二人带进正房,好茶招呼,道“师爷,喝口茶,小的这就去叫佟掌柜!”
说完便转身抬腿离去,二人在房内将茶饮尽,没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位似有些年岁之人,笑盈盈迎前,拱手道:“林师爷,久等了。”
“无碍!”林希起身还道,紧接寒暄两句,抬眸凝了一眼周遭环境,续道“佟掌柜,可否帮我寻个人?”
眼前这个小师爷的事迹早已传遍整个黎城,如雷贯耳,佟掌柜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拱手躯身,道:“林师爷,何人?”
林希也不拐弯抹角,道:“就是那日给我传信的那女子!”
他说的是苏青,襄萍终于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了,心底不禁一泛酸味。
佟掌柜抬眸回想,笑道:“我想起来了,还真别说那姑娘长的可真标志,水汪汪的眼眸似荷花般温婉动人。”
顿,林希紧凝着佟掌柜未应话。
佟掌柜抬眸识趣的闭上那张老嘴,拱手道:“是!林师爷!”
遂,林希又交代佟掌柜只需告知苏青与他见上一面,时间地点由她定。
其实林希心中还是很担忧苏青的安危,毕竟她一个女子身处龙潭中,身边又没一个能帮衬她的人,此次见面,一来打探艾氏与清风教有无干系,最重中之重的还是她的安危,只要她无碍,也就放心了。
离开阳春楼,襄萍便一直闷着葫芦跟在林希身后好像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林希便骤足回身慰问她,她只是淡应道“哥,我没事,哥!”
遂,两只小腿笃笃头也不回,往前离去,弄得还以为林希欠了她八百两银子。
二人并未直接回县衙,而是经过同知府门口,林希突抬眸凝着一侧门顶还挂着白灯笼,骤足。
同知府头七已过,杀害蔡氏、刘氏的真凶还在府内逍遥快活,宋氏至今也不得已躲在阴暗湿潮的县衙大牢,遂抬腿进入府内。
府内门子都知道二人身份,也就识趣的没阻止,反而毕恭毕敬的前去通报,得知二人前来,同知大人在艾氏的搀扶下缓悠悠的走了过来。
同知大人苍悴了许多,青丝也都染成了银色,看起来就是个糟老头子,迎上时还杵着拐杖。
林希抬眸不禁一惊,看来最近所发之事对他打击甚大,遂拱手躯身道:“同知大人,还请保重身子啊!”
同知大人缓缓挪开那手,微微道:“无碍,有劳林师爷挂心了!”
遂,几人进了书房先寒暄数句,只是现在的同知大人宛如提前老化、行动不便的糟老头子,而这一切的真正始作俑者正是他一侧的艾氏,林希扫了艾氏一眼,道:“四姨太,这两日辛苦了吧?”
艾氏可不知林希是在试探她,遂给同知大人倒了杯茶后,淡道:“辛苦倒不算甚!”同知大人将茶饮尽,她接过放下杯,续道:“只是老爷他受到这如此打击,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说时还故作幽惆的凝着同知大人,林希心中不禁冷笑,艾氏那柔婉的面容下藏着一颗比蛇蝎还毒的心肠,抬眸凝着同知大人那苍悴之色,道:“同知大人,您可得调整好身心啊,切莫徒增悲伤!”
这是林希的真心话,生怕照现在这状况,同知大人撑不过去,反倒又给了艾氏谋事时机。
不过同知大人怎能不在伤神,又怎能不痛心,他与蔡氏共眠三十余年,相濡以沫,恩爱半生,尽因宋氏心中不愤而将其谋害,而刘氏却又给他头上带上一顶绿泱泱,半晌,咳咳道:“有四姨太照料,老夫好多了!”
同知大人声音极弱,与初次相识简直天壤地别,说时,还轻轻拍了拍艾氏的那只手,二人抬眸相凝一眼,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怜惜,心痛,半晌,同知大人唤艾氏离屋,说是要与林希相谈些要事,襄萍也便也随艾氏一道踏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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