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章添德抬手命令部队再次启程,林希怔在原地任由清风掠起铁刘海,目送那一群队伍浩浩荡荡消失在视线中。
半晌,林希抬眸凝了凝头顶那抹暖阳,回身上马奔回县衙,好不容易得以空闲,身躯却似有些疲怠,于是倚在师爷之位悬躺打盹,忽,感觉身子略有些暖意,虽是五月份,但在古代却还是与秋天丝丝凉意,身子犹如披上一层大衣般柔暖,舒适不已,缓缓,意识略有些清醒,遂,睁开眸帘,舒展双臂,只见一道白衣女子倚在衙外不知在凝甚,侧头又见身上有一衣裳掉落,拾起衣裳闻了闻,心口刹时蜜恬清雅,道:“师傅!”
“师傅,是你给我披上的?”柳倾叶缓缓回身,林希凝着手里的衣裳,续道。
柳倾叶并未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希抬眸凝着柳倾叶,还是那般清素绝冷之色,道:“师傅找我有何事?”
柳倾叶深眸宛如深潭凝着林希,道:“为师本欲唤你上山练武,但方才见你趴在桌上熟睡,便不忍心叫你!”
“师傅,对不住啊,这些时日一直在查案实在是有些疲怠。”
柳倾叶眸子似有些心疼,淡道“你没事就好!”她很想将这句话说出口,但转念一想又将这句话深深咽了回去,只淡淡道:“无妨!”
林希凝了凝四周,并未见襄萍那小妮子,她铁定是被陆知县禁在屋子内学做女红了。
就那小妮子生性好玩的性格,让她呆在屋子内做女红,那还不如一剑杀了她来的痛快,不过在如何胡闹,她还是不敢违背陆知县的旨意。
林希一想到那小妮子受难样貌,嘴角微微上扬拂起,柳倾叶眸子上的两道柳眉弯弯皱起,垂下面四下张凝,身上并无不妥,遂,问道:“你笑甚?”
“哦!”林希这才收笑戛止,道:“师傅,我在想襄萍那小妮子被关在屋子做女红,定不好受,嘿嘿!”
柳倾叶恍然,面上微微泛起两朵红晕,方才见他直凝着自己捂嘴偷笑,还以为他,平静下心态,道:“你?”
话音未落,就被林希插嘴,道:“师傅,我们去看看襄萍那小妮子怎么样了?”
柳倾叶将未问出来的话又生咽了回去,眉下略感失意,点了点头。
襄萍房门紧闭,林希偷偷转至窗棂外侧偷瞄,只见襄萍宛如一只被囚禁的小鸟儿时而埋头跟着女工学做女红,时而坐立难安,抬头凝向窗外的自由自在。
教她的绣娘见她又魂不守舍之样,遂,高声一呵,吓得她赶紧将心收回。
满脸写着‘不情愿’三个字的襄萍,哪里受过这等气,遂,满面难舍又无奈的缩回了头,埋头继续做着女红。
二人在窗棂之外瞧得一清二楚,看那小妮子满面心不在焉,不由得好笑,柳倾叶在一侧仿似一座雕塑面无神色,其实她也笑了,只不过在心底讪笑,并未像林希那般明显,遂,起身迳直门外,推开进屋。
屋内襄萍听见门声,像只兔子一激灵抻起勃子探头,原以为是陆知县来视察于她,心中还甚有些怨愤,但进来的是林希与柳倾叶,猛地一起身,两眸子可怜巴巴地凝着二人,开口道“哥!柳姐姐!”
绣娘过来对林希、柳倾叶躯身一礼,二人拱手还礼后,便迳至襄萍身侧,垂头凝着她做的女红,上面刺的是一副仙鹤,一针一线略有些粗糙,但其实并不算难看的地步,不过,不稍加观察的话,还以为是一只长了长嘴的鹦鹉&nbp;。
“呃!”这么一形容,林希不由上下打量乍越看越像,抬眸讪笑,道:“你这画的是一只长了长嘴的鹦鹉吗?”
柳倾叶、绣娘一听也不禁俯身一瞧,半晌,二人极力克制,实在是与长了长嘴的鹦鹉一模一样,最终忍不住,‘扑’的一声笑出。
襄萍一听差点没摔了下去,两道清眉狠狠皱起凝着那副刺绣,来回打量,斥道:“哥,你是来取笑我的吗?”
“是!”林希心头回答了一声,口头却未讲出口,笑道:“呃,怎么会呢!”
遂,抬手指着那副粗株大叶,续道:“看你这刺的如此神雕天工,就算是顾恺之也未必能有此杰作!”
襄萍虽听不懂林希讲得是反话,乍一看柳倾叶、绣娘的笑声就知他是在取笑自己,遂,指着那副刺绣,哼道:“有本事你来刺!”
林希连忙摆手,笑道:“这我可,真来不了”,想来襄萍多少有些面子挂不住,毕竟不过芳龄不过十六,心智并未像柳倾叶那般成熟,转念对绣娘拱手一礼,道:“劳烦绣娘行个方便,我要带襄萍出去一趟!”
绣娘虽并不非像宫廷里那般不近人情,刻薄刁钻,但好歹也是授过陆知县指示教学襄萍女红之事,不禁抬眸上下打量林希数眼,问道:“何事?”
襄萍在一侧一听顿心中的春心又在被点燃,一下将方才那段小插曲抛之云霄外,她不敢随意吱声,生怕说错甚话来辜负林希好意。
林希抬眸凝了一眼襄萍,瞧那迫切的两眸,就知她很想逃脱这如囚牢般的屋子,道:“是这样的,先前襄萍与我,还有我师傅从清风教出来时救过一位老妇,”绣娘边听边点头“现在那老妇已痊愈,执意要我三人去她那儿做客,我推脱不过也就应了,你看?”
绣娘抬眸疑凝了凝二人,柳倾叶、襄萍自然知晓那老妇是周大娘,便一道点了点头,不过转念细想,林希可真鸡贼,用周大娘打马虎眼,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不过看他那副以假乱真的面貌,绣娘顿也拿不准了,更何况自己只是授陆知县之命管住襄萍,其他人可不在范畴内,况且眼前这人可是陆知县的红人,又是黎城百姓的大恩人,手段更是不用说,那可得罪不起,想了想,道:“那好吧,待大小姐将这副白鹤刺完便一道同去罢!”
绣娘如此爽快应答,襄萍更是喜出望外像只撒兔欢脱跳了起来,林希见她那兴奋劲儿,生怕一侧的绣娘反应过来,于是朝她使了使眼色,适可而止。
襄萍收到,便坐下,抬手示意绣娘坐下继续教她,反而绣娘被整得一愣一愣的,她或许反应过来了,但为时已晚,毕竟是自己亲口应答的,只好含着苦言教她将剩下的白鹤一针一线的刺完。
一柱香时间正好,二人在亭凉等候襄萍,不一会儿,一道如疯了的清灵兔子飞奔至来。
林希笑道:“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这话像是用膳时说的,不过襄萍并不在意,她从屋子出来便一直笑盈盈的,终于逃离了那可恶的屋子,可不得得意得意,道:“哥,去哪儿?”
半晌,林希并未起身,而是抬眸露出诡笑,道:“甚去哪儿?”遂,侧身凝着柳倾叶,道“不是说今日就在县衙呆着嘛,师傅?”
柳倾叶并未应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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