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那轮月色渐渐有被一团乌漆的云遮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活不让月色露了出来,还好周遭狼群的嗷叫声似乎停了。
林希倚坐在山洞外的地上一边思量着案子,一边面若荒芜抬眸凝着夜空,而后,脸上似有某种轻物体轻轻拍打着。
霉运一来挡也挡不住,就连神仙都没办法救得了,林希摸了摸脸上的轻物体,怎么感觉那么像水液。
“不是罢!还真要下雨么?”
林希从来都不是一个乌鸦嘴,也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倒霉过,然而,天就是这么爱开玩笑的不近人情,渐渐,脸上的水液一滴一滴不间断的接踵而来。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刷的一下,夜雨就像瀑布一样倾泻立下,扑扑拍打着大地,还有林希的身子。
“我靠!还真下雨了啊!”
这场夜雨就好像是万千百姓的怜祈,上苍睁开了眼,终于看到了,终于听到了,两年没下雨的南昌府终于下雨了,也给了万千百姓生存的希望,今夜城内外肯定没有一人会安然入眠,甚至会疯了一样在这场久旱逢甘雨中尽情挥洒,沐浴,是啊,这场雨,百姓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几乎快要遗忘雨是甚了,雨的声音,雨的味道。
这一次,上苍终于被虔诚所感动了。
眼见雨势越来越大,越来越汹涌,林希都快要被淋成落汤鸡,顾不得多想,抬腿头一低扎进了山洞中。
林希已然不觉洞中有甚凶险,虽然刚开始还在这场埋怨这场雨来的太不是时候,待一转念,这场雨来的太正是时候,百姓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雨水,以及明天百姓在田地里,脸上挂着幸福笑容的播种希望。
洞外的声音哗哗响个不停,林希抬眸凝着一片乌漆的洞外,脸上显然不是焦虑,而是同万千百姓一样开心激动的雀跃着。
忽洞内‘咯吱’一下,紧接又‘扑通’一下,吓的林希顿面色黝白惨叫一声,刹时,洞中回声阵阵环绕,半晌一动都不动。
左脚好像是踩到了甚东西,墙壁边应该也是撞到了甚东西,不过好像脚底没啥反应,而且这触感并不像尸骨那么隔硬,也不像虫子那么软乎,倒像是笔杆子之内的长物。
林希摞了摞左脚,弯身垂手将长物取出,抬手一凝,好像确实笔杆子之内的长物,不过材质却好像麻纸做的,而且还有股微微淡味,又沿着刚才墙壁发出的声响摸了过去,摸到一个小罐子之内的东西,捡起来闻了闻,里头似有一股草药的味道,但不知是何草药,看了半晌,奈何天色实在黝暗得很,看不出甚所以然来,也就将两样物品往袖口一搁。
山的那一头,搜寻林希的那群人下山了,不是不愿继续搜寻下去,而是雨势太大,大到本是蜿蜒的小路变得坑坑洼洼不说,连带来的火把一下就被浇灭了,所以只得暂停搜寻,原路折返回去。
但襄萍却仍一意孤行欲继续留在山上搜寻林希,好在被柳倾叶生生拦住。
其实,柳倾叶心头也万分焦虑,面色难安,也生怕林希出了事,担心他睡不好,担心他受了风寒,担心他…故,她话也不说,头也不回的悄悄又重新折回了山上。
林希应该是坐在一个有些干干的地上,倚靠着墙,闭着眸,好像有些不大舒服,长时间未进过一滴食,加之俩膝盖骨还受了伤,而且还被洞外夜雨淋了一小会儿的他,想不舒服都难。
所以,就这么一直趟着,躺到不知到甚时候,彻底昏睡了过去。
“林希!”
似乎有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林希没过多的思量,猛地一下睁开了眸,只见眼前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面色极其黝白且焦悴的唤嚷着甚,两只玉手也在使劲晃着自己的身子。
“林希!”
怔了好一会儿,听觉才恢复,她唤嚷的正是自己的名字,而且眼前这位女子,无论是衣裳,还有面容似乎有些眼熟。
“师傅?”
林希轻嚷了一声。
“林希!”
白衣女子仍面色焦悴唤着自己名字,两只手也还在晃着身子,待闻听林希声响,终于换了一句“你没事罢?”
眼前的白衣女子正是柳倾叶没错。
柳倾叶昨夜在山上漫无目的的寻了一夜,但她丝毫没感觉到疲倦,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要将林希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希揉了揉自己额头,抬眸凝着一身湿漉漉的柳倾叶,道“师傅,你怎么在这儿?”
“还说呢你!”柳倾叶眸子似有些幽怨的凝着林希,道“昨天你为何不好好跟紧章千户他们下山,知不知道我!”
接下来的话,柳倾叶却没有说出口。
“我!”林希试着倚墙起身,道“我不是为了替章大哥他们查案子么。”
“是人命重要还是案子重要!”
林希凝着面色有些恨怨眸子的柳倾叶,没有应话,因为他知道柳倾叶虽然看着是在埋怨,其实是在关心自己。
柳倾叶紧忙起身扶住林希,又道“你还能走得动吗?”
“我试试看!”
语罢,便抬腿试试走动,奈何实在是身子太虚,没走两步就差点如棉花一样瘫倒在地,幸亏柳倾叶及时迎上扶住,眸子说不出的心疼凝着林希,道“为师扶着你罢!”
林希点头应了一声,随柳倾叶的搀扶下出了山洞,洞外朦朦一片,如果不是地面上坑坑洼洼的,还以为自己真身处在仙界。
大地经过一夜洗礼浇灌,枯木仿佛重新有了生机立挺在地底,杂草也仿佛许久没吃过饱饭一样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