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有事。”胡正眠微微的靠近烛台,将上面的蜡烛拔掉,只留下那空荡荡的针盏:“那就是杀了你。”</p>
臧笙歌眼前晃了一下,胡正眠就甩着针盏被臧笙歌一只手把住,即使这样却还是努力的向臧笙歌的眼睛挪去。</p>
被胡正眠推到墙边,针盏几次被胡正眠砸在墙面,最终凹陷。</p>
“胡医者这是为何?”臧笙歌面对忽然的袭击虽然疑惑,但脑海里却没有一丝关于眼前这个人的记忆。</p>
胡正眠一边咬牙的将针盏刺向臧笙歌,一边恨恨的道:“十殿下怕是忘了自己杀过人吧?蜀绣世家的胡长眠,他是我亲哥哥,是你杀了他,我今天就杀了你给他报仇。”</p>
臧笙歌喝过酒,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终是抵不过那针盏的锋利,先是被划过手臂上的衣襟,让其鲜血染湿:“我死了,胡医者就能好过吗?胡医者可以挟持我,这样既能逃出去也能顺便杀了我,而我也有扭转的局面。”</p>
臧笙歌将双手放下,这才整个人被胡正眠擒住,后者怕他耍花招,一针盏扎入腹部。</p>
臧笙歌缩了一下身体,这才被拖出了房间,臧笙歌一直想要找到机会,让自己能够获救,可她没想到撞见的却是已经取回账本的金和银。</p>
深夜之下的三个人站在一起,胡正眠似乎眼眶有些红,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的确对金和银有一丝好感,甚至到了这个局面他本应该连金和银也杀了的,可是他却没有:“公主还是让开才好,我与这狗贼的恩怨,今天该有个了断。”</p>
臧笙歌看着金和银,他眼里有太多的疑惑,比如胡正眠为什么会叫她公主,为什么会对她手下留情,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那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也终于想透了,他们两个是一伙的。</p>
金和银不知道臧笙歌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有些清冷的将目光斜了过去:“胡正眠,你真的以为你哥的死是臧笙歌造成的吗?”</p>
“你知道我哥?你没信我?”胡正眠低头笑了一声,这才将针盏努力的架在臧笙歌的脖子上。</p>
“我何时说过信你,你怕是搞不清状况吧,你觉得我为何知道胡长眠的死?还不是因为是我杀了他?”金和银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这才冷笑道:“你是个医者不会真的要滥杀无辜吧?”</p>
“我不信,如果是你,为什么要现在说出来,你大可以叫他替你死。”胡正眠红着眼睛看着金和银。</p>
金和银笑了一声,这才道:“你这是在给一个杀人犯做解释吗?还是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不敢杀人,鹤裳你知道吧,人是她杀的,而她是我的人,我讲的还不够明白吗?”</p>
胡正眠低头笑了一声:“你骗我,我绸缪了这么久,你告诉他不是,你是,怎么可能是你呢?”</p>
“为什么不是我?胡正眠你清醒清醒,看看谁才是你应该杀的仇人,是我,是我啊。”金和银不顾一切的喊了出来。</p>
而在胡正眠的脑海里拼了命的出现两个字几乎让他悲痛欲绝。</p>
“对,就是我。”金和银指了指自己,特别挺直腰板的走了过去,循循善诱的把住胡正眠拿着针盏的双手,轻松的转动了针盏的位置对准了她自己,这才用力的往自己身上扎去。</p>
金和银看着臧笙歌,会心一笑,脸上那坚韧的表情瞬间瓦解,一丝痛苦让她瞪大了眼睛。</p>
金和银站的笔直的身体微微的往后缩了一下,似有不稳的低下头,吐了一口血。</p>
“你这个疯女人。”臧笙歌嘶喊着,伴随着忘不掉的却是腹部的疼痛感。</p>
忽然间下起了雨滴,让金和银的视线更加迷蒙,她本以为到最后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却没想到最后一刻臧笙歌还能接住她。</p>
金和银挪了挪视线,胡正眠已经被人擒住,只有臧笙歌抱着她痛哭。</p>
“顾拾,你不要哭。”金和银特别艰难的说了一句,牵动着整个身体都痛,这才将捏在手里的账本给臧笙歌:“我帮你找到了。”</p>
也就是这一刻,臧笙歌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她这样帮他甚至舍弃自己生命,他却还想着利用她去拿假的账本,为自己开脱,他扭着金和银的手:“小姑娘,我知道错了,你不能睡。”</p>
“顾拾是你吗?”金和银看着阴霾的天空,每一滴雨点都好像她的泪水,她努力的睁着眼睛:“就当我痴人说梦吧,你早就和我说过顾拾他死了…”</p>
臧笙歌抬起手摸了摸金和银的脸颊,这才摇了摇头,这才低下头将整个人都伏在金和银的身上,他已经无语凝噎:“他一直都在,我知道啊,我就是他嘛,我早就想起来了,你给我听着,顾拾不许你死,顾拾他不允许小姑娘就这么死掉。”</p>
金和银甚至错开了目光,她的心里苦笑了好久,她把这些天的一切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似乎从他叫她小姑娘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起来了。</p>
原来,想起来对他来说就那般的恨,恨到让他无穷尽的折磨自己…</p>
金和银祈祷自己不要死掉,她为什么要挨下这一下,就是要他永远的记住自己对他的好。</p>
在得到地图,得到账本之前。</p>
雨点沉重的砸在金和银的脸颊上,透着刺骨的寒冷,让她的四肢百骇都为之颤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