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玉镜在疼痛中慢慢丧失意识,而笛风将她送到房间后却是为难极了。
他抱着卜玉镜看看一边尚且赶紧的床,又看看卜玉镜浑身湿透带着污迹的衣衫,站在房中苦苦思索。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将她放下。”终于,在笛风的双臂逐渐麻痹之时,蔺飘霞破门而入看到抱着卜玉镜傻愣愣站在房中的笛风时,眉间写满了疑惑。
笛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昂了昂首,淡淡问道“放在哪里?”
蔺飘霞会意过来,轻叹了一声,然后高声道“快把水端进来!”
说罢,一群端着热水的侍卫鱼贯而入,将水倒进浴桶中,片刻,房间便雾气袅袅。
“将她放下吧,交给我就好了。”蔺飘霞利落挽起袖子,将手中的一个包袱放在床上,那姿态一点都不似千金大小姐。
笛风点点头,“嗯,我在外面候着,有事情就叫我。”
说罢将卜玉镜轻轻放在浴桶旁的椅子上,卜玉镜的双手却是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似是听见两人的对话,笛风要离开时,她才松了手。
笛风走了出去,阖上门扉,站在门廊下,这才发觉自己的衣袖上也染了血迹,他摇了摇自己僵了的手臂,心下浮起愁绪。
“蔺公子,这地方一时半会寻不着郎中,我看还是等到去八月城再说吧,我看你也去换件衣裳吧,男人的衣衫染上女人的处子血污可不是好征兆。”此时,莫太师信步而来,见到笛风衣衫的污浊冷笑道。
笛风眼色一怔,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忽地明白过来,“不劳太师费心。”
语落,笛风便提脚匆匆离去,不知不觉中悄悄红了耳根。
只是她并非是受伤,这样一想,笛风心中又松了口气。
“玉镜,把脏衣服换下来吧,泡一泡热水澡吧,这样会好一点。”房间内,蔺飘霞正在帮卜玉镜褪去那的衣衫,又伸手一根手指试了试水温。
卜玉镜艰难地点点头,进了浴桶,阵阵热气侵袭而来,缓缓游遍她的奇经八脉,渐渐地也不难受了。
“来这里后前几次危险都没能要我的命,没想到栽在大姨妈手上。”稍稍舒缓后,卜玉镜靠着浴桶闭着眼轻叹道。
蔺飘霞坐在床边,抱着手臂,“你呀,也太大意了吧,幸好,方才驿站小厮的老婆来给他送饭,我才跟去她家借了些女人用的东西。”
卜玉镜道“这回多谢你了。”
果然,关键时候还是女人才行,想到笛风刚才懵懵懂懂的样子,卜玉镜不禁又好笑又好叹。
蔺飘霞垂着头,声音小了下去,“如果不是我任性而为,也不必让你受这个罪。”
卜玉镜睁开眼,望着氤氲雾气,目光淡淡,“说不定是天意。”
“没有天意,只有人为。”蔺飘霞反驳道。
卜玉镜似是释怀,笑道“如果不是天意,我们也不会来这里。”
说着,她从水中起身,擦了身体,换上蔺飘霞拿给她的赶紧衣裳,顿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说的也是。”蔺飘霞用毛巾替她擦着头发,歪着头思索了片刻又点点头。
“去了八月城,你可要补偿我,这几天我都饿的不行了。”此时的卜玉镜恢复了五分精神,仿若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
“那是自然,只是没想到莫太师会来,事情或许会比我们想象地复杂一些。”蔺飘霞沉吟道。
本来,在八月城内,作为国公府的小姐,这些年以她的手段和美貌,除了皇上,没人敢对她如何,只是,这回偏巧遇上的是与盛国公地位相当的莫太师。
而莫太师与盛国公本就不和,立场对立,若是成了莫太师眼中的一粒沙子,自然也无法好过。
卜玉镜佯装吃惊道“你不会说你没办法吧,要让我随那个莫太师随便处置吧。”
蔺飘霞忙忙摇头,“你放心,只要我在,不会让你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