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靠前的几张桌案,大部分的案桌后都坐下了两人,这么多人立马让会客厅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其中,更是添了几张新面孔。
就比如雒城来的王商、南郑杨家的杨松、杨柏兄弟,还有他们的子侄杨涛等人。
酒过三巡之后,刘茂站起身,举杯走到厅堂正中。
“诸位!”
见刘茂有话说,堂下所有人立马安静了下来,等待下文。
刘茂将手中的酒樽举起,微微上扬。
“三月以来,直至五月,茂率军北上,于汉中先有阳平关之战,南郑之战,其后又是于阳平关下大败白水关张修,经此三役汉中才定。”
刘茂对于刚穿越而来时发生的过往,还历历在目。
堂下的众人听到刘茂叙说往事,也不免有些唏嘘。
“此杯,敬那些为我汉中牺牲的将士们!”
刘茂说完,将杯中的酒倾倒在地下,堂内众人无言以对,文臣们有些感动,而武将们则是心内振奋,有样学样地将杯中酒洒在案前。
顿了几息,刘茂继续道“白水关虽是我与阿翁定计,奈何用人不善,被那张鲁霸占,且暗中派遣刺客于南郑城中刺杀于茂,幸得刘宝以下众亲卫的拼死护卫,茂才苟得性命。”
“其后,汉中奉诏两面用兵,一边派军北上勤王,一边派军南下讨伐张鲁,却是险中取胜之道,可一不可再也。”
听到这里,大家全都一阵后怕,不由得点头赞同。
刘茂说着说着却是一阵悲从中来。
“自从茂主持汉中以来,短短不足半年时间,汉中却历经大小数战,未能安境富民,却损兵折将不知凡几,茂每思及此,无不是潸然落泪,痛汉中之艰难啊。”刘茂说到此处,很是哀伤的叹了口气。
贾诩当即出列,上言劝道“古来征战皆是如此,将士奋勇杀敌之时难免出现死伤,不过是马革裹尸而已,却是主公太过仁慈了!”
贾诩身为刘茂最先收拢的谋士,自然更加的了解刘茂的心思。
“对此茂自有见解,文和莫要多说。”刘茂兴许是有些不胜酒力,不仅不听贾诩之劝,而且今天的话也显得有些多。
他摆摆手,让贾诩归位。
贾诩当即不再出声,脸色古井不波地回了案桌之后。
他已经确认,主公这是另有所图。自己只需看着进行下去,适当时候打好配合就好。
果不其然。
“身为一郡之守,理当勤政为民,劝民从善,引民教化,这自然也是茂心目中的理想。”
说到这里,刘茂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可是当今朝堂之中董卓专权,惑乱朝纲,擅行废立之举,又大肆纵兵侵扰百姓,搅得三辅之地为之一空,多有父母失去儿女,幼子失去父母,寡老独守空宅。”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武将们颇为愤慨,而文臣们则是大都陷入了沉思。
至于汉中郡内几家豪强大族的家主们,还有几位名士,则是有人已经颇为惊惧的看向了刘茂。
闻言知雅意。
他们中有人已经猜到,刘茂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了。
就比如前次书院文会,听闻汉中有李潜这等名臣之后,特地从雒城赶来南郑的王商。
王商是益州名士,前不久才应董伏之请出仕,在雒城刘焉的麾下任治中从事,但毕竟名士还是名士,听闻了李潜的传闻后,王商立即向刘焉请辞,一路跋山涉水从益州入汉中,为的便是来见上一见。
除王商之外,南阳水镜先生也曾遣人来找寻李潜,同样是慕李潜的声名特地赶来南郑接洽关系。
说起水镜先生,乃是当世地位极为尊崇的大儒与师长,他居然也会派人前来南郑的缘由,就还得说一说李潜与颖川书院的渊源了。
话说李潜的的祖父李固,曾是颖川书院前任院长荀淑学生,而他的父亲李燮,在天下大赦之后,被举孝廉之前,曾经拜现任院长水镜先生司马徽为师,之后便是在司马徽的教诲之下名声渐起。
正是有了司马徽的加持,李燮才能在后来的升迁之途上极为顺畅,直到去了安平国出任国相,才遭了难。
也就是说,这李潜乃是前任院长荀淑学生的孙子,现任院长司马徽学生的儿子。
两人的这种渊源,加之李家满门忠烈却极为凄惨的下场,让司马徽得知李潜身在南郑之后,立马派了人来见李潜,认下这个徒子。
而被司马徽派遣,从南阳来南郑的,一共两人。
其中一位便是如今的汉中祭酒,正在堂内安坐的郭嘉郭奉孝。
另一位,则是已经回返南阳的向朗向巨达。
“董贼不除,茂有何面目栖身朝堂,又有何资格身居太守之职?!”
他以才过十八的年龄,刚刚加冠,却能爆发出今日这等强势的姿态,着实让人心下惊讶。
只见刘茂猛地将手中的酒樽摔在地下,发出“砰琅琅”的声音,直把贾诩、郭嘉、甘宁等臣下们全惊得站起身来。
“主公息怒!”
“主公息怒!”
未曾北上勤王的众人当即出声相劝,而严颜、黄忠、魏延三人更是齐齐出列,直接跪在堂下一同抱拳,朗声道“董卓奸佞当道,我等却未能趁着勤王之时将之一并剪除,我等有失察之罪,还请主公责罚!”
“此乃董卓奸诈,非是汝等之过。”
刘茂轻拭眼角,将三人虚扶起来,安慰了几句便让他们各自回座。
脑袋转了转,刘茂将右掌举起,眼神扫向堂内愤慨的众人。
“我刘茂今日在此立誓,哪怕穷汉中之力,也要铸造出一只无敌铁军,势成便再次北上,清君侧,斩董卓,还我汉室江山以清明,诸君,可愿与茂共襄义举?!”
刘茂话音刚落,当即就有大堆的人站了出来。
“主公旗帜所向,我等愿往奔驰!”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