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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内,一山口,
良人伴,刀在手,
得天助,向天求,
若延绵,子叔优,
玉可成,否则休!”
这童谣通篇所藏含义,乃是说益州归属了一人叫做君郎(也就是他刘焉的表字)。
得天相助,刘焉做了益州之主,若想要再进一步成为天命之子,将自己的功业延绵下去,则膝下的第三个儿子叔玉最优,不然的话,刘焉苦心得来的所有,将统统化作泡影,一一作休。
这童谣里里外外,单单提及了他刘焉和三子刘茂。
稍作解读之下,真的便是如同卢氏所说,让人联想到,这童谣乃是汉中的刘茂设下的计策,为的便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然后接手自己的益州。
不过,刘焉心里却是紧接着就起了怀疑。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这童谣,就显得过于直白了,完全不合刘茂最近半年来所表现出来的心计。
刘焉暗道。
虽然刘茂早年间一直不太能入的了他的眼,但是这次出兵汉中之行,可以说是一番谋划下来漂亮无比,一扫他之前对刘茂的感官,觉得或许之前刘茂只是困在酒色之中,一直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才能罢了。
既然刘茂并不是一无是处,这个时候传出这样的童谣出来,刘焉甚至反而觉得是好事。
更何况,茂儿又怎会是这么傻,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就摆明要接收自己的益州,甚至皇位?
刘焉有些不信。
因为在他看来,哪怕这真的是刘茂搞出来的,以刘茂现在表现出来的雄才大志,才从雒阳来到益州的刘璋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将两人一番比较,刘焉更愿意在自己死后,将自己的位置传给刘茂,刘茂便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搞这么一出。
“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刘焉暗暗摇头苦笑,不由得下了一个慎重的决定,“说不得,自己也是时候做些身后的安排了。”
到最后,刘焉竟然是如此的想法,也真的是被贾诩等人将他的心思给拿捏的死死的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刘焉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还想说些什么的卢氏,刘焉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罢了,虽然此事有诸多疑点,但是清者自清,茂儿身在汉中的作为,我哪怕远在雒城却也都有听闻,关乎这件童谣之事,你也勿要再提了。”
听到刘焉将这个话题画了个句号,卢氏瘪了瘪嘴,也只得作罢。
“或许,自己该是趁着刘焉老家伙还健在,尽快为子孙谋些好处才是最现实的。”卢氏暗道,这便决定继续讨好刘焉。
将自己的身子靠近了刘焉些许,卢氏正要说些私密话,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喊了起来。
“使君,您可曾醒了?”
刘焉不舍的将卢氏靠上来的身子拍了拍,向着院外答道“醒了,你且等一下,我就出来。”
听出是刘璝在外面,卢氏将刘焉扶起来,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玉手,在刘焉作答刘璝的时候,向着刘焉作别,而后转身从后门离去。
刘璝在院外等了片刻,刘焉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使君。”
见刘焉出来,刘璝当即抱拳一礼。
刘焉却是摆摆手,让他免礼。“刘璝,这么急着找我却有何事?”
刘璝答道“回禀使君,荆州有报来,武陵太守曹寅伪造檄文,传于长沙太守孙文台,加之刺史王睿不愿同孙文台一同出兵讨伐董卓,被那孙文台借故率兵擒捕了王睿,逼得王睿吞金了。”
听到刘璝所说的内容,刘焉当即眉头大皱。
“竟有此事?”
“此乃几路探子传来情报一同校正之下所得,应当不会有假。”刘璝答了一声。
刘焉的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
这可是赤果果的以下犯上,诛杀朝廷命官,还有矫诏等罪,随便哪一条都是大罪过,若是朝廷威望仍在,怕是将孙坚夷灭全族都不为过。
可惜,现在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大汉了。
刘焉暗叹了口气。
只是,荆州那边这又是怎么了?
刘焉不解,这才短短一年时间,荆州怎的突然就这么乱了?
去年他从荆州过路的时候,因为益州动乱,被堵在荆州不能入益州,那时他还非常后悔,觉得或许该是继续南下前往交州才是正途,因为心里记挂着荆州的安定富庶,他还特意留了些心腹潜伏在了荆州境内。
不曾想,仅仅一年过去,荆州竟然变得如此。
若是益州内部一切安好,没这么多糟心的事情,他刘焉定然会派人前往荆州平乱。
或许,自己现在最愿意起用的人,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刘茂。
刘焉捏了捏眉心,看着刘璝问道“刘璝,你觉得,茂儿这孩子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刘璝一愣,怎么突然扯到刘茂身上去了?
三郎自从去往汉中之后,不仅谋划连连,更是多处规划一同实施之下深得汉中民心,敬才惜民,名声已然遍传整个益州,隐隐有龙起汉中的迹象,却是让人极为憧憬的。
唯独自己的大儿子刘宝,却是命中福薄,没有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刘焉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是对自己的亲儿子都起了忌惮?
不敢继续多想,刘璝却是不露声色的回问了一句。
“使君为何会有此问?”
刘焉看着刘璝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刘宝那孩子,是我家茂儿对不住你。”
刘璝听闻此言,刚刚还无比挺直的脊梁,只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使君,宝儿从我手中亲自接过三郎君的亲卫统领之职,护卫三郎君安全,本就是他分内之事,遭逢此难,只能怪张只能怪他自己实力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