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涂妈妈闻言涨红了脸,莹儿是二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虽说她也算是个管事的,但毕竟二夫人才是侯府当家主母,这莹儿确实不能轻易得罪。
涂妈妈转了转眼珠,朝着莹儿热切地笑道“我在府里常听人说起莹儿姑娘是个漂亮能干的,想是日后会给我们做主子也不一定,不过姑娘您可要跟对了人,那些不知根不知底的苗儿可说不上是哪儿的种儿,那些残次的种儿可受不起侯府这块肥地,您可别等沤臭了……”
小桃闻言气白了脸,撸起袖子就想上前与涂妈妈撕扯,莹儿连忙拉过小桃,蹙眉对涂妈妈说“这位妈妈也别得意太早,污泥里的眼睛怎会识得最金贵的种子,无论做人还是做狗,都得能够沉住气,确实抓住了把柄才能咬人,要是咬错了人,给主子惹来一身骚,看主子不把这恶犬的一嘴牙拔个精光!”
涂妈妈听了这话,吓得心口一跳,腿也不自主地抖了起来,她确实只是听了晓翠的禀报就急不可耐地跑去告密,根本没什么真凭实据。
可是她已经把这事儿抖给了大夫人,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能做的只有快点将这位赫连乐少爷带到祠堂,以免生了变数。于是又鼓起力气,朝着玉笙院里大喊大叫。
“公子……”
“少爷……”
小桃和莹儿看见赫连乐走出玉笙院后纷纷对其行了一礼,他今日穿了身深秋色长身,料子颇为朴实,只在袖口领口处绣了祥云暗纹,再配上发上簪着的一根沉香木簪子,整个人退去了几分锋芒,显得沉稳低调。
楚绎心跟在赫连乐身后不为察觉地迅速抹去了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整理下衣襟,蹙眉看向涂妈妈,道“不是说了,沐浴焚香后便即刻赶往祖祠,你们聚在门前吵些什么!”
“老……”涂妈妈妈妈刚要开口,便被楚绎心厉声打断“怎地还不带路,还是等着少爷向你问好?”
……
赫连家祖祠,赫连玄伟看着父亲赫连诚的牌位愣愣地出神,他是本是老侯爷赫连诚的嫡长子,他的母亲是赫连诚的结发妻子,但婚后不久,赫连诚便被充军入伍,一别几年没有音讯。
后来赫连诚打下一片基业回来将他母亲接回了赫连府,母亲本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谁知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父亲竟又另娶高官之女为平妻且自打平妻入门之后,他父亲再没有进过母亲的院子,他出生后便成为了全都京最大的笑话。
自小,赫连玄伟就十分记恨赫连玄安这个弟弟,他有母亲的关爱,父亲的关注,而自己就像是多余的人,自己才是父亲的嫡长子,父亲却把爵位传给了赫连玄安。
赫连玄伟从案上拿起赫连诚的牌位,低声道“这么多年,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觉得老二比我强,你不过嫌弃我母亲出身不好,辱没了赫连家的门楣,如今,你那宝贝儿子从外面随意捡回个野种要继承都信侯的爵位,父亲啊父亲,您若是能睁开眼看看该有多好!”
赫连玄伟用袖子擦了擦并没有灰尘的牌位,笑道“好好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