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侧门,一架华丽的马车停在路边,驾车那匹黑马被刷得油亮,马鬃都被编成了整齐好看的小辫子。
白修逸与楚绎心两人从药铺回来,正巧遇见了从白府走出来的顾淑彤。白修逸看见顾淑彤,笑着上前道“淑彤表妹何时来的。”
顾淑彤微笑施了一礼,动作间如云流水,曼妙如九天佳人,轻启朱唇唤了一声“修逸表哥。”
白修逸见她看向他身边的楚绎心,便介绍道“这位是我请的画师。”
顾淑彤打量了楚绎心一眼,都京名士她无不相识,眼前这位不过是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她见他衣着朴素,怕是出身寒门。
绘画要用的染料岂是普通出身能够买的起的,这种阳春白雪之物完全与穷酸搭不上边。
顾淑彤收回视线,对白修逸道“修逸表哥需要画什么,差人到顾府知会一声便是。”
白修逸看了眼楚绎心,有些尴尬地笑道“只是小事,不敢劳烦表妹。”
“无事,姑奶奶回府后我自会多来白府走动,若表哥不方便去顾府,我多来白府也是一样的。”她话语轻柔,吐气如兰,却有着不容他人分辨的自信。
“我下次会将我的笔墨带来。”她这么说,并非是为白家节省笔墨,而是她的笔墨皆非凡品,她每次作画前都要焚香净手,怎能让自己的画作染了世俗。
言毕便扶着丫鬟的手登上了马车。
楚绎心在心里冷笑了三声,又默默翻了无数个白眼,心理感叹这银子赚的真是不容易。
……
几日后,楚绎心与白修逸踏上了去往鹤州的路上。
白修逸策马于楚绎心乘坐的马车旁,挑马车帘子道“世上的草药生在天涯海角,我祖父也未必都见过,难道你要走遍天涯海角?我看这《佰草录》是画不完了,你不会是想赖在我们白家不走了吧!”
楚绎心忍着在马车里颠簸的不适,白了白修逸一眼道“天下草药何止百种,这《佰草录》得改成叫《佰草集》,先编录好一百种草药,出第一本集子,之后再慢慢收集,陆续成册。”
白修逸闻言眼睛一亮,点头道“《佰草集》?嗯,这个足意不错。”
楚绎心又道“到时候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也不拘于是草药,只要能入药的都可以记载下来,分好类别,方便查阅。”
白修逸听得有些激动,连连点头,“听说苗疆那边有很多奇虫,我们也可以一同去看看,回去我便与祖父说!”他说着,心中不禁有些澎湃,转头看了看楚绎心,说道“你如此用心,可有什么要求。”
楚绎心见白修逸赞成自己的提议,心中欢喜,玩笑道“放心好了,姐姐我一次性收费,童叟无欺,你也算在我危难时帮了我一把,这事算是我还你这份恩了吧。”
其实楚绎心也有几分私心,她向往山川河流的自在亲切,喜欢四处游历,这种阅历能够激发她的创作灵感,她深信,自然是最伟大的艺术家。
白修逸笑道“这样说的话你也曾帮过我,若不是你帮李老伯揭露了赵老三,让我知道赵老三高价倒卖大马蓼,怕是我们仁济堂怕就要被扣上谋财害命的污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