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玄妙至理激荡,林若虚于寂静中心神激荡,偶有所得。
脑海中,杀意小人与肉身小人互相敌视,剑拔弩张,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那经文再变,声音平正中和,返璞归真,赫然正是阐述化生食气二境的经文,以煊绥长老的修为俯瞰筑基二境,着实是高屋建瓴,有不一样的看法,由高妙至易懂,一步步剖析,每一句话,都让林若虚对这两个境界有更深刻的理解。
“阴承阳生,气随胎化,三百日形圆。灵光入体,与母分离。自太素之后已有升降,而长黄芽”
随着那声音安静阐述,许多人早已停下了参悟,被迫封闭了耳识,放弃这次千载难逢的大机缘。
他们担心若是跟着眼前这位煊绥长老胡闹下去,恐怕自己会就此走火入魔,陷入万丈深渊之境。
自然,还有许多人在努力参悟,只是那脑力全力运转,仍然是心力不及,面若金纸,只觉脑袋不够用,恨不得肩膀上多长几个脑袋,助他们一起分担参悟这至上的妙理。
林若虚心无旁骛,他此刻无比庆幸此前曾特意为了随心重水磨炼过心力,这才让他能够轻松应对如此频繁的变道。
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在这宏音之中,他的眼界、见识正在飞速提升,那原本略显不足的底蕴正以飞一般的速度迅速补足。
风雪愈发地大了,打在下首众人身上,积了厚厚一层的白雪,遥遥看去,如一只只静默苍狗一般,一动不动。
时间,如流水一般迅速流逝。
很快,林若虚的太阳穴已是高高鼓起,青筋如蚯蚓一般布满了脑门,他面色涨红,感觉脑袋在下一刻好像要完全炸开一般。
在此之间,煊绥长老口述的道经多次推演变换,时而论述大生死之道。时而辨析符箓之术。时而又言及蕴养元神之旧术种种变化,就算是林若虚此前磨炼过心力,也是觉得应接不暇,心力勉强。
暗地里他亦是吃惊这位煊绥长老的见识,不愧是山主之下第一人,只此信手拈来的各类道经,便是让他心中为之叹服。
一同参加此次讲道的人大多早就封闭了耳识,暗暗揣摩着此前煊绥长老此前言及的道经,与自己的修炼一一对照论证。
自然,还有寥寥数人正勉力支撑,只是那脸色都不太好看,身形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就要心竭倒下一般。
于静谧中,煊绥缓缓停下了讲道经文的声音,那温和的目光轻轻扫过那些被积雪覆盖,如同一个个雪人般一动不动的静默身影,轻轻一挥袖,那积雪大片大片的震荡落下,一点不剩。
他看着这一众仔细参悟的少年,嘴角略带浅笑,起身一挥拂尘,踩出一只只脚印,朝着原本来的方向缓缓走去。
煊绥长老的离去根本无人察觉到,他们此刻正深陷于那繁杂的道经之中,哪怕封闭了耳识,于寂静中仿佛依然能够听到那段寥寥数语的玄妙道音。
许久,方才有人醒了过来。
他愕然地打量左右,见所有人都在仔全力参悟,又见上首的煊绥长老也不见了踪迹,不由地面露郝然,静默地离开了原席。
随着那心力的全力运转,对于道经的理解愈发透彻,那脑海中的两个小人迅速滚动,越滚越小,最终再次消失。
然而一股浓厚的杀意与至纯的气血却在倏忽间引入经脉,关窍,蒸腾欲沸,那本体的气血为之引动,如赤龙一般在经络中迅速游蹿。
他感觉此刻自己的状态无比地好,冥冥中那最后一块拼图终于凑齐,周身的气息愈发圆润。
此刻,心神透彻之际,他如同方外之物,不被那流窜于周身的杀意所影响,面容淡然,平和。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如极淡火苗的微毫一闪而过,旋即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