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杀人不觉醒来惊,肝胆俱裂魂无定!
这人一时冲动之下,一招干掉户房领班,此时血溅三尺,劈头盖脸都是滚烫的热血,轻轻闻一口,滑腻地当场连连干呕,左手抓住的衣襟,指背感受到温暖的身体迅速变凉,直至冷透了,他也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有户房副领班察觉到不对劲,悍然撞门进来,看见眼前这可怖的一幕,鲜血铺满地面,当即开口高声喊人,随后上前一脚踢翻了杀人凶手,伸出手指试了试户房领班颈侧脉搏,一点动静都没有,吓地他双眼瞪大,心情是又惊又喜。
现成衙门里,三班六房的领班,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等闲没有机会上位,除非有上官转任,按惯例会带走几个亲信心腹离开,或者等某人因病告休、年老力衰退位让贤,才有机会让下面的人补上去。
户房领班也是衙门里的老人了,钱袋子系在他的腰带上,看似不重要,哪里都少不了他,要不是有他在,前几任知县大兴土木修缮县衙留下来的巨额亏空,早就掩盖不住,不小心处理的话,就会弄伤很多人,坏了前几任县官的仕途前程。
现如今,户房领班被人一刀干掉,也不知道多少黑钱成了一笔糊涂账,弄不好的话,谁上去就是一个顶包抗雷的。
副领班心里大急,原本他想上位是想疯了,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这位置好大的一个坑,不小心的话,自己就会陷进去,仔细想想看,在副手的位置上,便宜没少捞,还不用费尽心机地周转衙门里的钱粮,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他看了一眼腰子都被自己踢坏的商人,可不就是户房领班照应的老人,也就是一桩生意买卖的事,竟然以至于此,不值当,太不值当了。
这时候,户房副领班一声大喊,惊动了县衙门三班六房所有人,杀人凶手肯定是走不掉的,可是位高权重的户房领班出了这档子的事,若是传扬出去,大家都没面子。
县主簿对此事最清楚不过,他也算是老资格的刑名师爷,到了现场转了一圈,哪怕有不少闲杂人等的脚印,还是将当时的情状,案发的过程揣摩地七七八八。
“户房领班陆巍在衙门里也有些年头了,为了顾全他的颜面,也为了保住我们县衙的名声,对外就报一个急病去世罢!”
三班六房的领班听了这话,暗中松了口气,内心实在是庆幸不已,互相看了看,彼此都是欣悦的眼神。
县主簿看也不看这些愚蠢的蠹吏,仔细想了想,道“找个熟手的仵作来,给户房领班陆巍的脖子缝一缝,找块假皮遮掩了,再补上一点腻粉,寿衣选领头高的,毕竟是衙门里的老人,生前暂且不论,死后一定给他体面……算了算了,你们都是此道的好手,恁凭我这个外行说话,不要疼惜钱银,一定要办地风风光光,懂吗?”
三班六房的领班收起了心思,赶紧俯首应是,这时候主簿的心情肯定糟透了,最好不要违逆了这位大人,至于他说的那些话,听着就是了,真的让在场的某位领班做主,其他人服不服还得另说,反正到时候肯定一团乱麻,牵扯进去越深越糟糕。
衙门户房的事向来都是这样,就得有能人来镇住场子,支应起整个大局,梳理清楚脉络,将各种各样的开支,明账暗账黑账真账都得准备妥当。
譬如说,十个瓶子十个盖,谁来都能玩地转,可是十个瓶子五个盖,那就得有大本事的人,才能胜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