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头火紧,捕房里却气氛平和,实在是众人都被老捕头说服了。
可是,鬼心狻猊万万没想到,游毕方会玩到如此之大,也大大低估了黑狱犯人重拾巅峰实力,破坏力会煊赫至此,就此失算了一筹。
“壮志饥餐牢里饭,笑谈渴饮胥吏血!这些狱卒手里的银子,一文一钱都沾着无辜者的鲜血!且不说犯人干不干净,有罪定罪,大不了授首伏法,何必为了几块银子,把好端端一个人,折磨地不人不鬼!现在他们有如此下场,岂不闻天道好还,报应不爽!”
老狱卒顿时失语,一时间气馁极了!他本可以用朝廷法度解释,可是律典里也有贪墨银子十两,扒皮充草的条文。
此时,监狱犯人们不管罪行轻重,统统被放了出去,一时间杀红了眼,竟然在几个领头的江湖豪杰、绿林好汉率领下,突破监狱防护,冲进县衙里,朝着三班六房一顿大杀特杀。
为首之人从江湖侠士换成剪径强梁,双手抱住承重柱猛地发力,少了这根关键,捕房顿时塌了一半,当场压死很多人,包括道基被人打坏的鬼心狻猊罗建康。
老捕头算天算地算人心,万万没想到,算不到自己的前途命运,当场被大片房梁瓦当压在下面,连带三个亲手培养出来的心腹都难逃一死。
至于高功真人叶知秋却侥幸逃出生天,可是他为人太过于招摇,一跃纵起半天高,落在有心人眼里,就被盯上了。
力大撼屋的江湖强梁,扛着合抱粗的柱子,一言不发地狠狠地撞上去,正中高功真人的后背。
叶知秋出道以来从未受过如此重伤,一口老血吐出来,当场懵圈了。
“为什么?冲我而来的杀招,咒禁戒杀锭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游毕方的话,在他耳边适时响起:“哪有那么多为何?他们蒙受不白之冤,正在为复仇而战!哪里有什么杀气,此乃堂皇正道,上古遗风!匹夫一怒,血溅五尺!戒杀锭又能如何?”
游毕方的前世身就与前朝国师打过交道,那时就窥破戒杀锭的漏洞,彼时还是完整版,绝不是现如今咒禁司高功真人手持戒律,仅仅只有十二条可以相提并论。
叶知秋听出来说话之人的意思,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极了,赶紧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施展身法往监狱遁去。
就在三班六房被暴走犯人联手攻破时,县衙里的诸位上官终于反应过来了。
五伙五十人驻军,披甲执锐护住衙门,排枪交替突刺,就连得了无匹蛮力的江湖高手,一合过后,身上都不免出现七八个透明窟窿,泄掉关键的一口气,当场阵亡了。
当弓手们调集过来,暴走的犯人们,立即遭到迎头痛击,忙不迭转身逃走,结果箭枝纵横交错攒射,后背插满箭枝倒下的尸体,铺地遍地都是。
游毕方敏锐地察觉到攻守迅速易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新朝开国不久,还有这份心气,难得!散了吧!各自逃命去!”
话音刚落,犯人暴走的几个领头,就像听到命令似的,翻身过墙把命逃,其他人也不是傻,也跟着各自寻找生路,逃命去了。
此时,叶知秋走出到了监牢前,早就发现除了目标以外,里面空无一人,正好可以放手大干一场。
游毕方扶着墙刚好走出来,气氛顿时一紧,剑拔弩张,随时都会爆发恶战。
就在这时,老狱卒现身了,手持“混元金斗”,祭在半空中,瞬息间倾泄下无数黄白之物,布置好“九曲黄河阵”。
人在阵中,哪怕是咒禁司的高功真人,此时也浑身紧绷,暂时动弹不得。
一时间,胸中五气被迫封住,头顶三花都被削掉,凋零纷纷落下。
游毕方也是不敢动弹,侧头看了一眼老狱卒,叹道:“我原本以为早就看清足下,没想到道友来头如此之大!道友敬奉狱神,竟然不是龙子宪章殿下,而是司职生产、保育的三霄娘娘,这是什么道理?”
老狱卒看到此阵一出,果然制住两个高道修真之士,忍不住有些得意,眉飞色舞地笑了笑。
“娘娘被风火蒲团裹着,压在麒麟崖下,算得上是世间第一个囚徒,自然掌握狱神权职!”
高功真人略知神职运化流转,听到这话,肺都要气炸掉:“胡说八道!狱神乃威严之灵,律法之本,怎么能由女神充任?”
老狱卒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我还得求你信了这事?”
还是游毕方灵醒,笑道:“贫道与娘娘有一点香火缘,本身又是被冤枉的无辜之人,不如放我出阵,自会去黑狱里待着。”
老狱卒原本不同意的,可是背后倚仗的狱神却首肯了,容不得他反对。
游毕方看到“九曲黄河阵”让开一条道,笑道:“善!”随即头也不回地走进监狱里。
叶知秋哪里肯让他离开,伸手一招“勾魂夺魄手”,结果法力瞬间被大阵转移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