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习的心腹匆匆赶往了公孙府,带着前者给的嘱托:记得私下把信交给公孙小姐,别让公孙大人发现了。
他运气出奇地好,公孙镜此刻还在大理寺加急办案中,公孙夫人照例还是没有回家,他通过门房传报,马上就见到了公孙薇。
公孙薇对商将军遣人来信,十分惊讶,招呼来人奉茶之后,就拆开信读了起来。
信的内容很短,大意是说,许久未见侄女了,追月节将至,商墨云也特别想见一见她。
公孙薇看完来信,心中思量起来。如果说是商墨云自己要见她,那么不需要商将军亲自写信,随便派个婢女来请也就是了。所以这应该是商将军自己有事找她。
但是什么事情需要绕过自己的父亲,直接找自己呢?公孙薇自信自己没那么大能耐,这事十有八九还是与商墨云有关。
公孙薇回房换好一身衣服,就与来者赶到了将军府。
一进府内,不见商墨云,而是商将军亲自等候在前厅,晚膳时间已过,厅前摆好了糕点与香茶,商将军见她来得迅速,亲热地将她邀请入座。
“商伯伯客气了,不知道找侄女来,是有什么事呢?”公孙薇客客气气地说。
公孙镜与商洛习虽然同为官,却是一个文官一个武官,两人各司其职,基本没什么交集,也就小时候,两家曾在节假日串个门,她与商墨云见过几面,如此而已。
商洛习性子一贯爽直,此刻却是沉吟起来,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
公孙薇便说:“商伯伯有事不妨直接说,能够帮得到忙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商洛习见她爽快,便有几分欣赏,说:“老夫也有好些年不曾见你了,我印象中,你似乎比云儿稍大一些?”
公孙薇微笑说:“嗯,我比商妹妹大了半岁。”
商洛习捋了捋须,眼中流露出一种追忆:“老夫还记得,多年前的一个追月节,公孙大人带你来敝府拜访,你与云儿玩得甚是开心。”
公孙薇忍俊不禁:“是的,那时候我们为了争一个灯笼,还吵了一架,打了一场,商妹妹还哭了。”
她说到这里,好奇地问:“对了,商妹妹在府上么?”她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商墨云,上次帮后者跑腿,将那信顺利交给了苏炙夜,而且从后续的表现来看,苏炙夜似乎对商墨云也有几分意思。
商洛习微微拂了拂袖,沉吟说:“不急,老夫先与你说几句话。”
公孙薇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直接开口道:“是与妹妹有关的事情么?商伯伯但说无妨。”
毕竟她与商将军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商墨云了,她还不知道商将军与祁慕寒之间微妙的政治关系,但祁慕寒对她的钟情,商洛习却是一清二楚。
商洛习缓缓开口道:“不知不觉,你与云儿都到了待嫁的年龄了。恕老夫唐突一句,薇儿不知道可有心仪之人?”
放在桌面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公孙薇听见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商将军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试探自己、还是……?
她脑袋飞快地运转起来,当日满朝文武都以为雁江行刺一事,在画舫上的是祁慕寒本人,却没有几个人知道那其实是苏炙夜,而商将军就是知情人之一,他是亲临现场的人,却没有戳穿这件事。
也就是说,他也知道商墨云钟情的那个人,就是当时代替祁慕寒的苏炙夜。
“心仪之人,这,薇儿不敢想。”她装作一副小女儿姿态,含糊推了过去。
结合老将军得知当日雁江一事的真相,她现在有七八分肯定,将军是站在祁慕寒这边的,再结合商墨云的事情,她将商将军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商将军慈爱地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薇儿但说无妨,看老夫能不能为你说个媒?”
公孙薇脑子里警钟大起,如果她直接承认是祁慕寒,不确定商将军会是什么态度;而从商将军站队祁慕寒来看,他更有可能不愿意看到她与祁慕寒互相钟情。
在这样一个年代,联姻是政治关系里最可靠的筹码之一。
公孙薇不得不谨慎以对:“其实薇儿真的没有什么心仪之人,家父与家母年事渐高,家里止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尽孝。”
这话戳中了商洛习的心窝子,他夫人早逝,他也无意再纳妾,膝下只有商墨云这么一个女儿,这一点倒是与公孙薇极为相似。他推己及人,对公孙薇生了几分长辈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