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一些事情,可他不能说,他与祁慕寒之间有承诺,有些事情是他不能背叛的。
公孙薇忽然笑着对他说“说起来,你与商妹妹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苏炙夜别开目光,说“知道了。我会想法子的。”
公孙薇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千万不要叫她等久了……”
她话音未落,苏炙夜突然如一只大鸟般往远处跃去,几下就不见了踪影,只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屋顶。
公孙薇急得跺脚大喊“喂——苏炙夜!!”忽然又想起来,自己是赤着足的,这屋顶四周都滑不溜秋,别说爬下去,一个不小心滑倒,那掉下楼,恐怕得摔断几根肋骨。
她气得大喊“苏炙夜你给我回来!喂——”
祁慕寒正在觥筹交错中,忽然隐隐有风中传来的声音,听着像公孙薇,他一推酒杯,嚯地一下站起,将乌罗公主一下子撞到了一边。
他跑到栏杆边,往街道上左右张望,使团众人被他反常的举动惊了惊,拉马丹走过来问“怎么了?”
祁慕寒极目张望了一番,才略失望地说“没什么,也许是听错了。”
他很想她,只想这该死的酒局快些过去,奈何现在又敷衍不得。
公孙薇犹自在屋顶上吹着冷风,气得脸都紫了,现在正值秋日晚间,江边吹来的风如同冷刀,一刀刀剐蹭着她的光脚丫。
她冻得直打了几个喷嚏,往手心呵了一口热气,紧紧揉搓自己的脚丫,心中大骂苏炙夜是个神经病!
眼前忽然一花,苏炙夜又回来了,手上提着她的鞋袜。
他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慌什么?我说过不回来么?”
公孙薇气得一把夺过自己的鞋子,“哪有人离开也不说一声的,你当我是公孙大侠?翻这屋顶就跟原地跳高没分别是吧?”
苏炙夜“噗”地一下笑出来,忽然灵感来了“要不我教你学一两招好了。”
公孙薇穿好鞋子,没好气地说“不用了,姐姐我受不了刺激,你还是放我回家休息吧。”
苏炙夜一把拉起她,揽着她的腰,原地转了几个圈,竟然从屋顶转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柳树梢。
江风很大,公孙薇的身子在细细的柳树枝条上不停摇晃,幼时被父亲用柳条鞭打的阴影涌上心间,她ptd又犯了,带着哭腔喊道“快放我下去。”
苏炙夜见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此刻竟然一副想哭的表情,顿时顽心大起“别害怕。我在呢。”
他一双手圈着公孙薇的腰,一点点放开,口中说“不要抖,提着一口气……对,就是这样,把气提到胸膛,别呼出来。”
他在教公孙薇轻功的秘诀,公孙薇却哭出来了,眼睛紧紧闭着,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提醒她,小时候是怎么被公孙镜用柳枝条抽的。
苏炙夜被她逗得大笑“我放手了啊。你记得我教你的,把气提到胸口,别松……别再说话了。”
公孙薇一把鼻涕一把泪“苏炙夜你这个天杀的!啊~~”她一说话,一口气没憋好,整个身子一重,顿时往下坠去。
苏炙夜手臂一伸,马上捞起她,公孙薇已是脸都吓白了。
他绝对是认真的,看来她今晚学不会站立在这棵柳树上,就别想安然回家了。
于是她哭丧着脸,勉勉强强提起一口气,低头不停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苏炙夜笑道“你若是学会了,肯定会感谢我的。”
他低头看着公孙薇,她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一丝丝的幽香飘来,夜风正好,月色撩人。
公孙薇忽然一抬头,惊喜道“我站得住了!”
苏炙夜冷不防她一下子抬起头来,那两瓣樱桃般的红唇与他相距不过咫尺,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情不自禁地想吻下去。
“公孙小姐?”柳树下忽然有一个声音喊。
公孙薇听这声音十分熟悉,想起来了正是祁慕寒的小侍从粟篱。
她按着苏炙夜教的方法,一点点放开胸腔中的那口气,身形便缓缓地落到地面上,惊喜地道“我这是学会了吗?”
她抬头往柳树梢一看,却见枝叶摇晃,一轮圆月挂在树梢上,上面空无一人,苏炙夜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粟篱袖起双手,客客气气地说“公孙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公孙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树梢,她想说苏炙夜刚才还在这里,教她学轻功呢。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粟篱便说“方才殿下在酒楼上,说好像听到了公孙小姐的喊叫声,他疑心自己有没有听错,专门叫我出来这附近看一看。”
他刚说完,背后忽然一阵车璘马嘶,一大群人从玉城酒楼下来了,一身紫衣的祁慕寒在人群簇拥中,特别好认。
公孙薇想尽力扯开自己的目光,却还是紧紧地黏在了他身上,还有他身旁那个缠着他,蹦蹦跳跳的乌罗公主。
她刚才在苏炙夜面前强自镇定,其实内心早已经酸出了天际,此刻再也不想伪装了,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粟篱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公孙薇转过身来,粟篱指了指前方,示意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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