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青玉坊。”玉妩颜急道,她也隐隐猜到点什么了。
祁慕寒脸上变色,倏然站起身来,喝道“去找!把所有侍卫发散出去,城里哪个角落都不能放过,给我找出他与公孙小姐。”
侍卫领命而去,祁慕寒心中焦虑已极,脸上虽不显半点,眼眸中的墨色却开始一点点洇散。
玉妩颜眉头一蹙,手如闪电一般,连续封住他手臂上几个穴位,祁慕寒眼眸中那点墨色才开始慢慢退散。
玉妩颜才刚松下一口气,一条黑影忽从屋檐上翻下,悄无声息地往地上一跪,把她吓了一大跳。
能有这种身手,接近他们而不被发现的,只有暗卫了,玉妩颜定睛一看,只见这名暗卫抱拳沉默着,显然是不知道应不应在她面前向祁慕寒禀告消息。
祁慕寒无力地挥了挥袖,“你先出去吧。”他对玉妩颜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祁慕寒竟只对暗卫交代,却让自己回避?
她依然躬了躬身,退出书房。
一出书房,玉妩颜便迅速敛住呼吸,绕到后窗,耳朵紧紧贴着窗户——祁慕寒体内的毒素极为不稳定,在雷雨之时特别容易勾起旧伤,这种时候,她绝不能离开他。
书房里。
祁慕寒静静听着暗卫的禀报,这名暗卫正是他早先派出去找苏豫下落的人。
“殿下,”暗卫迅速地回道,“属下今日在宁王府外守了几个时辰,发现疑似苏豫的踪迹,与另外一人往城外而去,似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属下不敢靠得太近,赶到城外时,却不见了这两人的踪影。”
祁慕寒冷冷道“这种没用的消息,你竟回来禀告我?”
“是,”暗卫组织了一下措辞,“属下之所以赶回来禀报,是因在郊外发现了一匹马,这马是我们熠王府的马,从马鞍上能够看出,这便是苏大人今日护送公孙小姐所驾那辆的马车。”
祁慕寒心头一震,“为何只有马?人呢?他们人在哪里?”
“属下也发觉事有蹊跷,当下汇合了另外几名兄弟,再以那马为中心,扇形去搜索,却……却一无所获。”
祁慕寒将一把将竹简书籍往前一推,哗啦一声全然甩在了暗卫身上。
暗卫不敢做声,朝他磕了两个响头,祁慕寒沉声道“公孙小姐到此刻未回到府中,苏炙夜也不知下落,你现在马上带上所有人,将搜城的侍卫也全部调出城,方圆二十里给我细细地搜!”
“这……王府里便没有一个侍卫留守了,如何能保障殿下的安全?”暗卫紧张地建议。
祁慕寒“谁说我要留在王府了?备马,我与你们出城!”
“殿下!”暗卫倏然抬头,这种雷雨天气,殿下身上还有这种病,怎么能够出去?
玉妩颜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身形一闪,从窗外跃进了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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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覆盆而下,树林里积满一个又一个的水洼,天地一色,漆黑无比。
苏炙夜整个人趴陷在泥地里,长发湿而乱,铺满了脸颊,眼睛睁着,却毫无光彩,像个死人。
那黑衣人似乎没打算一刀结果他,而是劈向了他大腿动脉,使他像个废物一般,在雨中凌迟而死。
大量鲜血从他的身下汩汩地冒出来,那把剑还斜斜插在他身旁,电光闪烁间,他看见剑刃上反射出自己这张苍白而无用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他握起拳头,重重地一锤,几滴泥水溅在他脸上,拖着那只流血的腿,一点点挪到大树下,撕下一截袖子的布条,缠在自己的大腿上。
雨下得越发大了,包扎好的伤口很快又浸出了血水,他浑若不觉,头靠在树干上,抬头看向天际,黄豆般的雨滴坠在他脸颊上。
“薇儿……”他喃喃地说着,血越流越多,内息紊乱、没有医药在身,这点布条根本止不了血,濒临死亡,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嘴角惨笑,心中剧痛。
眼睁睁看着昏迷的公孙薇被人带走,却什么都做不了。
电光再度一闪,大地一片悚人的惨白,在雷声要到来之际,苏炙夜的脑里却先炸开了一道雷,那道声音变得清晰无比,一个稚嫩又天真的女声,在拍着手唤道“小黑!”
雷声炸响在天际,震动整个大地。ni="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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