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商墨云最后是带着满面怒容回席的,商将军不解她发生了什么事,只当作是女孩子家的日常拌嘴,眼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向公孙镜告辞回府了。
商墨云离去以后,公孙薇独自一人在东院池塘边傻站了很久,直到宁澄拍了一下她肩膀,问她怎么还不回去歇息。
公孙薇就看着这池塘,喃喃道“宁澄,你说我要是再从这里掉下去一次,会不会就醒不过来了?”
宁澄愣了一下,道“记错了吧,这是东院,你是在西院那边掉下去的。”
公孙薇呆滞了几秒,说“是么……”
方才有一阵子,她突然很想再穿回去那个世界,如果剧本那能够修改,她与祁慕寒的结局能不能不这样?
商墨云最后说了一句“你与祁慕寒本是两情相悦,你说的任何理由,都只不过是你逃避的借口——你这个人,真的很自私。”
此外,她还说了很多关于苏炙夜的话,但是关于这些内容,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是一遍遍问自己我真的是自私吗?
商墨云对苏炙夜一腔的深情,确实比自己勇敢太多了,她自愧不如。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从回府到现在,他好像没有一点儿消息,她轻轻叹了口气,对宁澄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宁澄道声“好”,便慢吞吞地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回头瞟瞟她的身影,眼里有几分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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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云层缝隙中照下,苏炙夜照例捧着一壶酒,就在一处塔楼顶上喝着,从这里能眺望到汴京城西边到十里河堤的一大片。
不仅能看见熠王府,还能看见自己的府邸,最重要的,是能够看见那一座雅致的府邸——公孙府,他常常在这里喝酒,望着这个方向,好像能够看得见一个灵动的身影。
时辰将近子时,他一身黑武袍,照例一个人在这里喝酒,目光忽然一凛,远处一道黑影如鬼魅翻跃而来,倏忽消失在暗夜中,从方向上来看,那里正是公孙府。
苏炙夜想也不想,拾起身旁的剑,就往公孙府跃去。
夜色微凉,公孙薇半点回房的意思都没有,整个人仰躺在池塘边的草地上,忽见一只大鸟般的黑影横过夜空,她吓了一大跳,跟着那轨迹望去,那黑影好像消失在了西院某个角落,公孙薇想了想,那个位置好像就是宁澄的厢房。
她有点担心,脚步匆匆,横过后院,往宁澄的厢房走去。
宁澄的厢房点着一盏烛火,模糊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好像在低头看着什么,公孙薇离厢房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那烛火突然熄灭了。
公孙薇上前轻敲了一下房门,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谁啊?都几点了,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公孙薇缩回手,心想刚才也许是自己看错了,紧了紧披风,转身便走。
这一转身,差点没把她吓一跳,只见背后站着一个人,目光越过她,望着里面的厢房。
“炙夜?”公孙薇讶异了,轻声道,“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
苏炙夜比了个“嘘”的手势,悄悄走上去,在公孙薇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贴着宁澄的房门听了片刻,眉头微皱。
公孙薇莫名其妙,过了一小会,他回过身来,握住自己的手腕,带她回到了悄无一人的东院。
公孙薇甩开他的手“炙夜,到底怎么回事?”
她倒不是不满意他半夜探究宁澄的厢房,她不满的是,苏炙夜竟然能从西院毫无障碍地直取东院,这人对她们公孙府是得有多熟悉?
苏炙夜知她意思,哂笑道“皇宫比你家还复杂得多,有什么可奇怪的?”
公孙薇不吭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苏炙夜方觉自己有点唐突,“抱歉了,刚才似乎看到有人潜入贵府,便跟着过来看看。”
公孙薇心不在焉地说“我也看到了,不过可能是眼花,可能那是一只鸟。”
苏炙夜沉默了一下,方才他连续探听了黑影消失附近的几个厢房,都没发现什么不对,里面的呼吸深沉,都是入睡了的仆人。
此刻来都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壶酒,问“喝吗?”
公孙薇心中抑闷,就差一壶酒,此时见苏炙夜递来,不客气地接过来,闷了一大口。
苏炙夜“……”
一时之间,两人无言。
“他还好吗?”过了好一阵,公孙薇歪过头,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苏炙夜的脸淹没在黑暗中,公孙薇瞧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淡淡说道“你不是一直收到他写的信吗?”
“信?什么信?”公孙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