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寒风呼啸,卷起大片雪花,春节一晃已过了大半个月,元宵近在眼前,天气越来越冷了。
城外一栋破旧废弃的房屋内,一人推门而入,对在此等候的一个黑裘大氅的人长跪到底“主公!”
“苏豫,起来吧。”黑裘大氅的人将他扶起,“这些礼数都用不着了,你我本是兄弟相称,不需要这样。”
苏豫起身,脸色冻得有些青紫,黑裘者说“是什么事找我找得这样急?我不是说过,我不方便露面么?”
“祁晟给我派了一个任务——废了商洛习。”苏豫说,“他已经对我产生怀疑。如果这一次我找不到有效的毒药,想必他不能再容我。”
“能敷衍过去么?”黑裘者沉吟。
“不能。”苏豫答,“祁晟定会事先找人来试这毒的效果。”
黑裘者一时沉吟不语。
苏豫“主公,何时能让我回去?祁晟现一天比一天更怀疑我,再这样下去,恐怕坏了主公你的大计……”
黑裘者思考了片刻,道“你认为这次任务过后,祁晟对你的信任会如何?”
“他从不真正信任任何人,任何人对他来说只有‘有用’与‘无用’的区别。”
“再忍一忍吧。现在还不是你离开的好时候……你且说一说,你需要的毒药是什么样的?
苏豫只好说“祁晟原本要的毒药是彻底毒杀商将军的,但属下认为不需要这么做,他便说要废了商将军,比如能使他中风这一类的毒。”
“能有这样的毒?”黑裘者皱眉。
“是有一种毒,按比例配好的话,不至于致死,只是会使人偏瘫,之后不良于行,若是下到酒中,没准这个症状会更轻些……”
“你的心变软了许多。”黑裘者不觉笑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苏豫低下头,眼神中有一丝晦暗。
“见过公孙薇了?”黑裘者说,“那可是你的妹妹。你们相认了吗?”
“属下这种人,哪还配有什么家人。”苏豫苦笑,“能得主公救命之恩,知遇之恩,这辈子怕就难以相报了。”
黑裘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救你,也是出于偶然。那种荨刺之毒本就无解,你遇上我,只能说你命不该绝。好好活着,还有许多的好日子可过。暂且忍耐一番吧。”
苏豫轻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这是那毒的配方,劳烦主公寻人配好。”
黑裘者接过来看了一眼“好。三日以后,我会派人放到城东的城隍庙像下方,你自过去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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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王府。
祁慕寒出门前,温了最后一遍红枣粥,亲自端到公孙薇的床前,将她扶起来“薇儿,该起来吃晚膳了。”
这是公孙薇“滑胎”第十天,公孙镜夫妇早先有前来看望,一阵落泪以后,少不了背后将祁晟骂了一番,又交代了不少饮食和养身子的道理——比如这时候一般人以为要大吃大喝补充元气,但赵慕芝坚持认为这时候清淡为上,切忌操之过急。为了掩人耳目,祁慕寒只好将公孙薇的饮食改换为三餐清淡。
公孙薇嘴巴里淡得都要起泡了,每天眼看着仆人吃得比自己还好,不止一次可怜巴巴地求祁慕寒,祁慕寒却笑说“大家都知道你‘滑胎’了,这样大鱼大肉的,泄露出去会引人怀疑。既然章大夫更是说滑胎者是脾胃不佳,饮食宜清淡、静养为主,你就再忍几天就好了。”
末了,抚着她的秀发,加上一个字“乖。”
公孙薇看他一身整齐的服饰,腰束玉带,知道他要出门了,便拉着他哀求“你要出去了,那你也让我出去逛一逛嘛,天天闷在这房子里,我都快闷坏了!”
“不行,”祁慕寒笑说,“这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祁晟的眼线,你一个刚没了孩子的人,现在走出去活蹦乱跳的,谁会相信?”
公孙薇“嘤”的一下,拉住他的腰带“我不管,你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
这十几天以来,祁慕寒是日日夜夜陪在她身旁,没出过府一步,两人的感情那是磨成了如胶似漆,谁都舍不得离开一步。
祁慕寒回身抱住她,深深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也不想出去,但今日有事,得去一趟青玉坊见见苏炙夜与玉妩颜,现在王府周围眼线多,只有到青玉坊议事会稳妥些。”
公孙薇不说话了。
祁慕寒凑到她耳边说“薇儿,咱们这十几天日夜都在一起,你觉得还不够么?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可要……”
“嗯?要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慕寒一下揽住了纤腰,在后背那个最美的弧度上抚了一下,笑道“要你。”
公孙薇窘了一下,不自然地往后坐了坐,这十几天虽是日夜相对,但他们谁也没做这事儿,祁慕寒没有付诸行动,公孙薇自己也不想做这件事,也许心里总有一道坎,她迈不过去。
祁慕寒静静地凝视着她——她不愿,他便绝不相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