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想到祁玉骞竟然宁愿骨折,也要把这份战功让给祁慕寒!
狡兔三窟,幸好他还是安插了一枚奸细在拉马丹手下,让他在会阒之战中,暗中用手段杀了祁慕寒。
哪里知道这奸细是个窝囊废,三番四次都错过了机会。
虽然一切都不如人意,但是他的机会还是大得多——他有太后!
就在祁慕寒出征之际,他已经与太后商议好了一切的举措:借寿宴为名,向祁成皇施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一次,他会顺利扳倒祁慕寒;而在祁慕寒之后,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祁玉骞。祁玉骞不是池中之物,有可能比祁慕寒还要难对付,为此,他不得不早做打算。
他派苏豫前去江东监视祁玉骞,一是他不完全相信苏豫,留他在此恐怕泄露自己计划;二是监视祁玉骞之余,他需要苏豫寻得一个人的踪迹,那就是苏赫。
当苏豫得知自己这第二个任务时,自己都不禁怔了片刻。祁晟说:“本王知道你一直心系自己父亲的下落,我有一个手下,曾在榆阳城发现过苏赫的踪迹,你循着这条线去,或许能发现他。”
祁晟说的倒是真话,能够寻得到苏赫,再让他为自己效力,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哪怕自己不相信任何人,但将这些人控制在自己手中,也总比另投他人麾下要好。
更何况,祁玉骞长期盘踞江东,若他也打探出了苏赫的下落,早他一步将他纳于麾下,自己岂不更加吃亏?
当然,放苏豫回江东同样也有风险,但他已经做好了完全之策——寻了两名武功高强的心腹,一路紧盯着苏豫,一旦发现不对,马上向他禀报。
虽然对苏豫他做好了准备,但是他仍对自己十分有信心——这一次,他与太后做好了完全的策划,寿宴之后,太子之位将会毫无疑问地落到自己身上——除非是苏豫是傻子,否则不可能背叛自己。
“给太后的寿宴礼物,准备得怎么样?”祁晟缓缓扫过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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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寒袖手站在夜色中,还有三天,他便要回到汴京,时间很紧迫,他在这里的任务,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他在西凉境内时,收到一道密旨。
这是一道万一泄露出来、整个朝廷都要变天的密旨,当时他看到这道密旨,问了句风马牛不及的话:“父皇的病怎么样?”
密旨里根本没有提及任何皇帝的病情,可祁慕寒就是知道了。
侍卫沉默了片刻,中规中矩地答:臣并不是太医,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严重了——祁慕寒心想。
关于祁成皇的病,他并非一无所觉。
甚至关于他的病情,他有更多的猜想,但是他终究没有对祁成皇提过一次。
这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父亲早已在他不足六岁时,死在了祁国与江东的战火之中;而他却阴差阳错,叫了这名罪魁祸首足足十二年的“父皇”。
这份可笑的父子情,在他看来就是戴着假面的一场虚假盛宴——他熟稔地扮演着祁成皇喜欢的小儿子,不含个人感情地揣摩他每一个心意。
效果也很卓越,他比自以为是的祁晟、远在江东的祁玉骞,都更得祁成皇的欢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有些许变化了?
大概是珩月殿。
他没有想到,祁成皇竟然会说出那句:朕让皇儿自己选择,他心悦哪位姑娘,今日朕就将她赐婚予他。
天子一言,举座皆惊。
祁慕寒当时不是没有震撼——他本以为的制衡、本以为最好的盘算,在祁成皇一句如此偏袒的话语下,全然是白用功;同时被撼动的,还有他那颗被家国仇恨包裹的心脏。
他不确定自己变了多少,但听见炙夜说想接近祁成皇、想杀了他之际,他果断地阻止了他——是为了大局考虑吧,他这么说服自己。
大部分时候,他是一个极其冷静的人,冷静乃至冷酷。
对会阒之战时,他完全能够救下提格王子,而他轻易地任他去赴死——只因他能准确地猜到,这是祁成皇想看到的。
西凉与会阒之战,祁国并不是充当援军的角色那么简单,他还需要对这两个西域强国做一个平衡重塑。
会阒战败,必然损兵折将、割地赔偿,那么得胜的西凉便会一家独大、压过会阒一头。
这个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西凉损失一名最有可能登基的王子,两厢削弱之下,让乌罗这名女性登基,才最有利于祁国掌控之。
祁慕寒猜对了祁成皇的想法,也遥遥地向他证明了一点:他已经具备一名帝王的思维。
所以,在祁慕寒回京的路上,祁成皇终于来了这道密旨。
这也在祁慕寒的预料之中,看见这道密旨时,他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很快了。他要的一切,很快都会到手。oclic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