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寒望着她姣好的面庞,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薇儿,这一仗过去以后,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虽然是很平常的一句话,落在公孙薇心底,却有些不祥感“什么话?”
祁慕寒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现在不能说。但有句话,你现在倒是能对我说的。”
公孙薇还在捕捉刚才那一丝稍纵即逝的不祥感,心不在焉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祁慕寒双手环着她的腰,低头认真地看着她“朕还从来没听你对我说过,嗯,那三个字。”
他的额头抵着她,公孙薇看出他眼底那掩盖不住的深深疲惫感,此时此刻又带上了渴望的神色,心底下禁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将他推开些许,拧开手中的壶盖,喝下了一大口酒。
祁慕寒有些失望地站在原地,公孙薇忽然回过身来,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一双朱唇凑到了他的唇上,祁慕寒还没反应过来,蓦然觉得一阵温暖从她的口中渡来,透过她柔软的唇瓣,漫上了他的舌尖,那般和暖,那般芳香。
公孙薇竟给他渡了一口香甜醇厚的酒,他拒之不及,甘之如饴,酥麻感从舌尖传来,他一口吞下,更为剧烈地回馈着她,忘我地索取她口中残余的芳香甘甜,像沙漠中渴极了寻找水源的人。
寒风凛冽,这般浓如黑墨的夜里,终于也开出一朵暖如春日的花。
公孙薇与他亲吻良久,直到透不过气,才离开他的唇,稍喘着气,笑着看他“我的陛下,这与那三个字相比,如何?”
祁慕寒愣了愣,笑道“朕甚是满意!”他抱着她,笑道“再来?”
公孙薇笑道“不来了。”她转过身,指了指天边的黑云,叹道“今晚好可惜,没有星星了。”
祁慕寒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秀发上,打了个呵欠,语气松软地道“最黑暗的夜过去,以后都会是满天星星的。”
公孙薇轻轻地笑了一下“嗯,慕寒,就算是最黑暗的夜里,你也不是一个人。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总是这个样子,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先把我保护起来。可是你知道吗,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怕事,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不怕了”
她这样喃喃地说着,祁慕寒却听不见——因为他早已经倒在了地上,呼吸均匀,沉沉酣睡。
公孙薇蹲下来,慢慢抚摸着他的脸,齐凌忽然从那口大钟后转了出来,公孙薇淡淡地道“将陛下扶回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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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祁慕寒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坐起来,李曼正在对面托着腮看他“嗨。”
祁慕寒还没说话,突然感到自己身子在摇晃,卷起帘子一看,自己正坐在驾辇中,在一大队兵马的簇拥下,行走在街道上,外头还是一团浓雾,不辨时辰。
脑海中浮现昨夜的画面,他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大怒道“把齐凌给我叫来!”
“来了来了。”身旁有马匹哒哒的声音,过不了一阵,身着一身盔甲的齐凌卷起车帘,钻了进来,开口就笑道,“睡得怎么样?”
祁慕寒勃然大怒,吼道“昨夜我在钟楼,是你告知的皇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着皇后胡闹?”
齐凌苦着脸,摆摆手,望向了一旁的李曼。
李曼“?看我做甚!”
祁慕寒一抽腰间长剑,李曼与齐凌吓得抱作一团“冤枉啊!”
接下来的时间,听完齐凌的禀报以后,祁慕寒的脸色阴晴不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戴整齐的龙袍,还有里面那件软体防弹衣!
齐凌见他终于不发怒了,松了一口气“昨夜剩下的、还需处理的事情,皇后娘娘都替陛下想到了,也都处理好了,所以陛下才能够好好睡足这五个时辰。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皇后娘娘也说了,她做完一切能做的了,就在宫中等着陛下,请陛下一定要安全归来!”
“薇儿。”祁慕寒轻轻喊着她的名字,“你怎么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他坐直身子,调匀一下呼吸,才发觉这睡了一觉以后,又在那枚药丸的作用下,四肢百骸舒畅不少,竟是这么多天以来,精神头最足的一天。
“什么时辰了?”他敛起心思,问李曼道,“前方探报来了没有?祁玉骞到何处了?”
李曼这时候才收起所有神色,郑重地道“已离此十里,与陛下所料相差不远,约莫七至八万人马。”
“比我想象中,来得早了一个时辰。”祁慕寒又卷起帘子看了看外间,微笑道,“看起来这个天气,倒真是将他捎快了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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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盖过顶,祁慕寒在一千禁军和上百官员的簇拥之下,登上了北城楼,眺望远处。
那是一片无边密林,大团的浓雾缠绕其中,远处隐隐绰绰的几座山峰,风很大,风中漫来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儿,再凝神细看,那雾中似有旌旗在飘动。
城墙上静寂无声,弓箭手各已就位,谁都知道那翻滚的浓雾之中,很快便会出现浩瀚之师,以雷霆之力,兵临城下。ni="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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