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收到了殿下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已将我的仇人手刃。当时我没有其它的感觉了,只觉得对尘世再无留恋。在我欲寻短见的那一日,殿下忽然出现,提着那个人的首级,扔在我的脚下。”
公孙薇……
玉妩颜道“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我从此打消了了此残生的念头,决心从此以后跟随着他。”
公孙薇“??什么话?”
门口忽然多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玉妩颜,你的话好像多了些。”
公孙薇与玉妩颜望去,祁慕寒不知道何时已到了门口,目光从玉妩颜身上转到了公孙薇身上。
他背着阳光,公孙薇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一想到玉妩颜描述的,他提着首级的画面,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完美契合那剧本描述的,祁慕寒就是这样残忍的一个人,目的相当明确,用人恩威并重,擅于蛊惑人心的一个人。
祁慕寒缓缓坐到公孙薇的床榻边,玉妩颜离开了房间,悄悄掩上了房门。
公孙薇服了些药,觉得头有些重、想睡,却强打起精神,全神戒备着。
祁慕寒笑了一声“这不过才三天,你用得着见我跟见鬼似的么?”
公孙薇一语双关地说“韩珏死了,我见你当然跟见鬼没分别。”
“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当然已经死了。”他往她身边坐前了些,笑着看她,“幸好你醒来了,不然——”
他噎下那句“不然我定直接杀去宁王府”,笑着说“不管玉妩颜说什么话,我没有存心骗你的心思。”
他当日在那条弯弯曲曲的猪肠子巷遇见公孙薇,的确是个巧合,可是直接说出来,她能信么?
他以韩珏的身份与她相处的那些天,是他人生中屈指可数的快乐,当时他在是否坦白自己身份的事情上一再犹豫。
十里河堤的那一晚,他用自己回江东做借口,希望听见她的真实心意,可却听到了她直接说出了那句那熠王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是被江东人刺死了,也不算无辜——这句话使他犹如站在冰天雪地里,头上被浇上了一桶冰水。
她不知道,他等娶她的那一天,等了有多久。
直到那句话说出口,他才知道她先入为主地嫌恶着自己的身份,他与她势必是站在两个不同的阵营,他方才如梦初醒,决心从此再不与她相见。
如她所愿,他退了婚。
可是在这段日子里,他没有一天不想念着做韩珏的那段时光,他回到江东的营地里,听小虾他们说,那位姐姐刚来过,她还教我们唱歌呢——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他想接近她,她却推开了他。
及至在醉花楼里,两人再度相见,他手足无措,临时蒙起了自己的脸,现在想起来,那笨拙得根本不像他。
他想蒙混过关,哄她赶紧从后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没想到她竟然到了大堂,亲眼见了刺客挟持裘让,还差点中了那一个匕首,他想也没想,拼死用了自己的内力,催动一根筷子打落了那匕首。
他知道她该怀疑自己了,却已顾不了这么多,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她的身上,浑然不觉身后那刺向自己的剑。
而她,居然扑过来替自己挡了这一剑。
……
祁慕寒撑着床沿,定定地看着公孙薇“那一刻,你想救的是韩珏,还是祁慕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