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有的时候,李峻会觉得愧对宋袆。
因为,这个心结是因自己而起,也是因自己而无法消除,自己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让宋袆更快乐一些。
故此,李峻对宋袆母女的关心要多一些,对婉儿尤为宠爱,只要在府中,他就会常常会陪着女儿玩耍,也便能多陪在了宋袆的身边。
或许,因为木床之前的晃动惊动了小婉儿。
小丫头翻了个身,睡眼朦胧中看到了爹爹躺在身侧,眯眼笑着拱到了李峻胸膛上,如同一只小青蛙般又沉沉睡去。
李峻笑着轻轻地抚摸胖乎乎的女儿,另一只手臂则将宋袆也搂到了怀中,三口人便如此温馨甜蜜地进入了梦乡。
清晨,宋袆早早地起床。
她让丫鬟小蔓准备好热水,自己则在小厢房的灶台处熬了米粥,又摊了面饼,准备了一些爽口的小菜,等着李峻起床后食用。
每次李峻来这里,宋袆总是要亲自做这些事情。李府中没有奢靡之气,在吃食上也没有过多的讲究,用起来简单可口便好。
其实,李峻从来没有懒床的习惯,他只是在宋袆这里会如此,也只是有了女儿后才会晚起。
李峻想陪着女儿,哪怕是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女儿睡觉,他也不愿起床。
因为,只有女儿在幼年的时候,父亲才能如此毫无顾忌地陪在身边。
只要李峻在宋袆这里,只要没有公务打扰,小婉儿起床后的所有事情都是李峻来做。
穿衣,说笑;搽脸,说笑,哪怕是女儿在漱口,父女二人也会在咯咯地说笑,这让宋袆总是无可奈何地等在一旁,心中却是无比甜蜜。
宋袆将婉儿从李峻的腿上抱下来,抿嘴笑问道:“二郎,我见你的革带上有个绣囊,做工可不太像婉儿大娘的技法,又从哪里得来的?”
李峻喝了一口粥,笑道:“看你说的,好像经常有人送我绣囊似的,那是我昨夜回府的时候,蕙茹送给我的礼物。那丫头是真抠门,我算白疼这个妹妹了。”
宋袆笑道:“看你说的,蕙茹还上学堂,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你?用心绣个香囊给哥哥,也是一片心意呀!”
李峻掰了一小块鸡蛋黄送到女儿的口中,撇嘴道:“哎呀,要是单独为我绣的话,我这个哥哥的心里也是热乎乎的。”
说着,李峻神秘地低声道:“她还有一个香囊要送给了别人,好像还不是咱们家的人,这里面有问题,我让人去查了。”
宋袆望着李峻一脸好事的表情,被逗得笑了起来,抬手在李峻的手臂上轻拍了一下,笑道:“你也真是的,怎么还让人去查呢?蕙茹的年纪又不似婉儿,学堂里有了心仪之人也是可能呀!”
“不行”李峻咽下嘴里的面饼,摇头道:“才多大的小丫头,哪里来的心仪之人。要是乱来,我非把她关家里不可,等我查出了是谁,我非”
李峻没有说出惩治的方法,也说不出来。
他是掌管三州的西南王,想要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哪怕是杀人。然而,若是因为护犊子就乱施刑责,李峻还不至于如此昏庸。
李峻虽然在这个世界中醒来这么多年,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时代的婚嫁年龄。
小妹蕙茹的确没有到婚嫁之年,可若是按照寻常人家来看,也就差不到两年的时间了,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就要婚嫁,这让李峻还是觉得不舒服。
“是咱家人,你就护着。”
宋袆笑着继续道:“当年,姐姐嫁给你时也不过比破瓜之年稍大一些,我与你相识时也是二八的岁数,如何到了蕙茹,你就要拦着人家的终身大事呀?”
李峻一怔,想要说点反驳之类的话,却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望着女儿笑道:“婉儿,爹爹说不过你娘亲,等你长大了可一定要帮爹爹呀!”
小婉儿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却将小胖手抓向了身前的碟子。
“二郎,你革带上的那块玉佩改换个挂带吧,颜色不好,男子带着不庄重。”宋袆将碟子挪了一下,似作无意地问了一句。
“哦,那个呀,你不说我倒忘了摘下来。”
李峻夹了一口脆笋片,苦笑道:“昨天,去安排范洛儿就职一事,这大年节的也不好空手上门,就带了一个金胜送给她做贺礼,她也就还礼了一块玉佩,我随手挂在了腰上。”
笋片很脆口,李峻又夹了一片,口中继续道:“别换了,范姑娘说是张椒送给她的,沾着仙气,就给咱们婉儿带着,让老神仙保佑我的婉儿。”
见李峻毫无隐瞒地作答,宋袆觉得自己真不该多此一问,有些事情是注定的,问与不问都要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