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p;&bp;”刘胤回应了一声,转头对之前的军卒吩咐道:“继续再探,务必要把最新的战况传回来。”
刘胤虽未及弱冠之龄,却是长得风骨俊茂,爽朗卓然,眉鬓如画,颇有其父刘曜的风采,堪称当世的美男儿。
另外,刘胤不仅有着一副好相貌,而且在用兵上也多有计谋。
之前,凉州牧张骏曾派军攻掠赵国的秦州诸地,刘胤奉命率领三千骑兵,在沃干岭击溃了凉州军的两万兵马,并就势攻入凉州,夺了河西大半的疆土,被刘曜赞为有大将之才。
将印台,位于频阳城西北的五里处。
原本,将印台是一片良田,连年的战乱让种田的百姓纷纷外逃,成为了无处安身的流民,再加上今年的雍州大旱,早已半荒的良田更是颗粒绝收,彻底成为了荒地。
当下,石佗所率领的五千羯骑如同在草原上驱赶牛羊一般,将拼命逃亡的索横及其两千骑兵撵到了将印台。
不过,石佗在追赶的过程中察觉到一个问题。
那些汉人骑兵到了这片台地后,正在放慢溃逃的速度,似乎有返身一战的迹象。
果然,那些骑兵在远处停了下来,纷纷拨转马头,毫无畏惧地望着正在追来的羯骑军,似乎每个人都在笑。
“真他娘的不知死活,老子就成全了你们。”
一瞬间,石佗觉得自己如同被戏耍了一般。
他不清楚眼前这两千溃兵凭借什么在笑,难道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死亡而喜悦吗?还是刘曜找了一群痴傻之人在故意为之?
又或是此处会有埋伏吗?
陡然间,石佗被气极的心绪恢复了正常,即刻抬手示意部下停止追击。
四下环顾后,石佗拨转马头想要退出这片台地。
然而,就在所有羯骑刚转过马身之际,一阵密集的战鼓声响起。
继而,从台地的两侧,各有一队轻骑出现在了石佗的视线中。
不仅如此,当石佗转头之时,发现那群溃兵的身后竟然出现了千余名重甲骑兵。
每名重骑兵的手中都持有长柄大槊,锋利的槊刃在骄阳下散发出摄魂的寒意。
“中计了,快退回大营。”石佗扬刀大喊了一声。
石佗并不惧怕那些轻骑军,但他对重骑兵心有恐惧,尤其是那一柄柄长锋马槊,简直就是轻甲游骑的克星。
这时,一身赤甲的李秀出现在重骑军的阵前。
此刻,李秀的神情全然没有了憨直的娇态,原本俊俏的面容上犹如浮了一层冰霜,微眯的杏眼中满是杀意,樱红的唇角更是撇出了不屑的弧度。
“杀光他们,一个也不准活。”
绝然的命令从李秀的口中发出,她手中的长柄斩风刀也同时指向了石佗。
就在重骑兵动起来的同时,由江霸之子江惇所领的轻骑军,以两翼军阵的形式挤压向石佗的羯骑军,更有秦力率领的两千武威步战军挡住了石佗的退路。
瞬间,一场实力不等的拼杀在将印台处展开,石佗的五千羯骑在被武威步骑军的封堵下,只能选择被动应战,也同时彻底失去了退路。
江惇的年纪虽不大,身形却长的如同父亲一样健硕,一柄硬木双刃枪更是在他手中挥舞如风,穿刺胜游龙。
每一次的长枪刺出,锋刃端都会溅起一蓬血雾,同时也会有一条性命死于江惇的马前。
石佗想要冲出包围圈,想要返回自己那座壕垒坚固的大营固守。
然而,石佗退走的念头被武威轻骑军所牵制,退路也被步战军手中的斩风刀封堵得毫无缝隙。
另外,还有那上千柄长锋马槊已然杀至,正一次次地挑杀着试图反击的羯骑兵。
马槊分槊锋与槊杆两部分,槊锋刃可达二尺之长,远胜于普通的枪矛。
马槊的长锋具有明显的破甲棱,上好的槊会如宝剑一般,具八面,每一面都有锋利的长刃。
在马槊的攻击下,莫说是普通的鱼鳞锁子甲,就连再坚固的铁圜甲、明光铠都会被一击而破,根本起不到保护的作用。
当下,石佗所领的羯骑军少有披甲之士,即便是有十几名军校身穿锁子甲,也根本挡不下马槊的刺杀,一个冲击后便被长锋捅透了身体,高高地甩在了半空。
鲜血一次又一次地喷洒而出,将这片西北的黄土地染成了酱红色,一具具尸体也不停地从战马和半空中落下,被无数的铁蹄踏成了碎肉,与血红的泥浆一起混合成了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