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流泪的司马英槿,刘离笑了笑,转身握住少女的手,轻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不会再有人死了。”
听到刘离如此说,司马英槿知道他做出了决定。
“长余,我不怕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说着,少女哭了起来:“可你受的委屈太多了,别人不知道你的苦,只会骂你的。”
“放心,没有人会骂我。”
刘离搂紧司马英槿,用力地眨了一下双眼,颤声地说道:“之前,大将军就知道咱们会走到这一步,他让我降,不要拼命,不要拼命。”
刘离弯下身子,将头紧紧地抵在司马英槿的手背上,低声哽咽道:“公主,我真的不怕死啊!我就是想让你活下去,不能不能死在我刘离的面前啊!”
司马英槿猛地将刘离的头搂在自己的胸前,不停地流泪,不住地点着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是大晋的公主,我来降,你只是我的属下,与你无关,我来降。”
山外,石赵军大营。
石勒望着走进大帐的刘离与司马英槿,笑着点了点头。
“属下刘离,拜见赵王。”
说着,刘离双手将那柄尘尾马鞭举过头顶,单膝跪在了厚厚的地毡上。一身赤甲的司马英槿则倔强地挺直了身子,一言不发地望向石勒。
石勒看了一眼司马英槿,略皱了皱眉,对着刘离笑道:“刘将军,世人常说惜英雄重英雄,你虽年少,但本王觉得你是个人才,所以才有收到帐下之心。”
说着,石勒再次望了一眼司马英槿,继续道:“既然刘将军识时务,本王必当不会亏待你,你有本事将一座山堡苦守了一月有余,那本王便命你为荥阳太守,替本王守好荥阳郡。”
若是论欣赏,石勒的确欣赏眼前的这个身形消瘦的少年人,可若是说由此便给予信任,那还真的有些早了。
当下,荥阳城是一座空城,整个荥阳郡中也没有几十户人家。石勒需要刘离手中的那些人充实到荥阳中,如此才能将一座城池运转起来,才能为之后的大战做好军需的储备和运输。
至于刘离是有会有二心,石勒并不担心,荥阳在当下是一座孤岛,与广武山上的壁垒相同,若是刘离敢反叛,石勒将不会再有赠送尘尾马鞭的心情,送去的只能是杀人的羯骑军。
“刘将军,这位女将”
石勒觉得眼前的少女长了一副好容貌,也的确是有些胆气,心中便有了些想法,继续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回赵王,这位是惠帝之女,清河公主。”刘离望着石勒有些飘忽的眼神,冷声地继续道:“是末将刘离的妻。”
“清河公主,不错,的确是有些皇族该有的胆气。”
石勒听刘离如此说,先是一怔,随后赞许地继续:“清河,你比司马家的男儿还有骨气,本王依旧尊你为公主,与你夫君一同镇守荥阳吧。”
心动是有一些,但还是要分场合。
既然刘离说出了清河是他的妻,石勒没有必要在用人之际让刘离平添夺妻之恨,因此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纳降之事并非是一句话和一个表态就可以糊弄,既然刘离已经降了石勒,并被封为荥阳太守,那就要率领部众与百姓离开西堡,进入到荥阳城中。
“不能劫掠下山之人,不能凌辱下山的妇孺,不能随意将下山的百姓迁走。否则,刘离将拼死一战。”
这是刘离向石勒提出的条件,而他也正是为了这些条件才屈辱地跪在了石勒的面前。
大战将临,石勒需要兵力,也同样需要运送军需的百姓,这一万多的百姓迁往襄国的确不错,但如此一来,司州境内又缺少运粮之人,反倒是麻烦。
故此,对于刘离提出的这些条件,石勒一口应承了下来。
荥阳城,经过这些年的战乱,早已没有了李峻掌辖时的模样。
几番的战火摧残,多次的烧杀抢掠,让城中多数的房舍和府邸都破烂不堪,稍有些值钱的物什也早被抢个精光。
当下,李府也成了一座残垣断壁。
当刘离带人走进府邸后,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慌乱地从尚未倒塌的房中逃出。
“公主,这里曾是大将军与夫人住的院子。”刘离牵着司马英槿的手,继续地说道:“我阿姐就住在那间厢房,翠烟姐和黛菱姐住在这边。”
见到刘离如数家珍般地介绍着,司马英槿笑道:“这里是李世回的家,看你的神情,怎么好像是你的府邸一般。”
刘离笑着点头道:“我和阿姐在这里住了好多年呢,我也一直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随后,刘离向司马英槿说起了往事,又说了许多当年在李府中的趣事。
没有一个人被杀,也没有一个人受辱,即便是背上骂名又如何呢?
故此,刘离的心情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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